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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傷人的話來自於自己的親舅舅。
平日裡她和姚立言的關係還算不錯,她一向是聽話懂事的,姚立言也很有長輩的風度,只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兩人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喬霏沒有想到看上去頗為親近的舅舅,竟然會認為自己是個不清白的女子,甚至詆譭自己的姑姑,字字句句都十分傷人,便也忍不住回嘴了。
姚立言本也是好心,卻沒想到一向乖巧的喬霏不僅好心當作驢肝肺,還回嘴氣自己,更是火冒三丈。
“我才不信!”姚若心見她無論如何不肯把原委告訴自己,氣得轉身飛奔出去,似乎是往姚立言的書房去了。
喬霏無暇理她,自顧自地收拾著行李,喬家有的是錢,父母又心疼她,因此讓她帶了幾個長期服侍她的僕婦丫頭,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喬霏突然要匆匆搬出姚公館,可她們向來以喬霏馬首是瞻,個個只顧著聽命收拾,效率極高,不一會兒就收拾停當。
儘管心裡惱火,可她依舊禮數週全,笑眯眯地和舅媽道別,這位小舅媽雖然對她突然搬出去不明所以,可依稀聽說她和丈夫起了爭執,心裡頗為尷尬,殷殷地留了幾句,見她堅持要走,也不好再勸,便讓人備車送她們出去。
“舅舅,喬霏這幾日來勞您照顧,現在馬上開學了,想著還是搬到學校去更有益讀書些,特來辭行。”喬霏站在書房門口笑眯眯地說,姚若心正和姚立言爭執著什麼,姚立言抬眼瞥見喬霏,依舊是氣怒未平。
“霏霏,你等等,要走一起走!”姚若心一臉激憤,上前抓著喬霏的手。
“若心姐,你要去哪兒?”喬霏將手輕輕抽回,依舊笑著,眼底卻殊無笑意。
“我也搬到學校去住!”姚若心將頭一甩。
“胡鬧!”姚立言拍桌怒喝,他一向嬌寵女兒,從沒有過這樣生氣的時候。
“怎麼就是胡鬧了!你真是個封建的老古董!”姚若心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就頂了回去。
“若心姐,你就別惹舅舅生氣了,待我安頓好之後,一定請你來玩。舅舅,喬霏告辭了。”喬霏微微躬身,也不理姚若心在背後連連叫喚,徑自下樓離開。
喬霏不是那等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有上回兒幫陸行嚴賃房的經驗,稍一打聽自然知道北平大學附近哪裡的房子合適,不費什麼功夫便在學校附近找到一個小四合院兒,雖然不大,但是乾淨整潔又清淨,傢俱一應俱全,等她兩個哥哥回北平後也可以讓他們住過來,相互有個照應。
僕婦丫頭們忙著整理,她則帶了詩文到學校附近的店鋪準備買些筆墨紙硯和書籍等必需之物,卻在學校大門口意外遇見了個熟人。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了?”喬霏驚訝地看著眼前清瘦狼狽的沈紹雋,他身上的衣服微皺,眼中有著血絲,下巴處微青的胡茬,看上去很不像那個生活嚴謹,極重儀表細節的他。
“一言難盡。”他攤攤手,無奈地笑了起來。
“那就陪我買些東西,再回去和我好好說說。”喬霏瞥了一眼他手上的藤箱,知道他必然是剛到北平不久。
“回去?”沈紹雋瞠目,一臉不好意思,“不大好吧……”
“忘記和你說了,我從舅舅家搬出來了,現在單過,今天正是搬家的第一天,算你運氣好,這杯喬遷酒少不了你。”喬霏苦笑。
“你搬出來了?”他鬆了口氣,之前她住在舅舅家,他每次登門找她都十分拘謹。
“是啊,就在學校附近,將來上學也能方便些。”
從學校步行十分鐘就能夠到她的小四合院,一進門沈紹雋就不住讚歎著。
“這院子裡若是能栽上一株葡萄樹,夏天的時候便能坐在葡萄架下納涼,吃幾顆葡萄,喝幾杯葡萄酒,豈不快哉!……這裡可以種上幾株蘭花……這裡養上一缸荷花……這裡種一株桂花……”
“嘻嘻,沈公子還真是個雅人。”小丫頭詩文忍不住笑出聲來,將切好的西瓜端上院子裡的石桌,“桂英嫂讓公子小姐先吃些瓜果,晚飯一會兒就好。”
“沈公子不僅是個雅人,更是個愛花之人,滿嘴都是花花草草的。”喬霏促狹地笑道。
沈紹雋有些不好意思,“你就別損我了。”
喬霏拈起一顆葡萄放進嘴裡,“你方才說一言難盡,現下卻可以好好說說了吧。”
沈紹雋嘆了口氣,似是難以啟齒,猶豫了幾分鐘後還是硬著頭皮說,“這次我是從家裡逃出來的,身上的錢只夠買車票,便這麼一路看著窗外餓著肚皮來到北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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