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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姐,你怎麼突然對沈公子這麼上心?”詩文茫然地看著她,“莫不是你喜歡他?可你都沒見過他啊。”
“啐!你這丫頭胡說些什麼!”銀月輕拍了她一記,“今天這話可不許和任何人說,便是先生太太問起來也不能說。”
“先生太太問這些做什麼?”詩文噘著嘴,只覺得銀月是個怪人,沒事竟然打聽沈公子的事。
“你別管那麼多……”
“小姐,先生的電話,他讓你去接一下。”宋媽蹭蹭的上樓,見到兩個小丫頭在那兒竊竊私語,“你們這倆死丫頭,又在這兒偷懶……”
喬霏對著電話低語了幾句,安慰著電話那頭喬紹曾的焦急,才慢慢地放下電話,看著桌面上的月份牌,果然是今天。
這個日子,便是許昌平正式背叛盧林的日子,這個原本對盧林尊敬如師,待若親父的人此刻正將槍口轉向了盧林,幾萬人的軍隊對著這個曾經讓他們用性命保護的男人開火。
也許盧林從未想到**黨竟會有這樣同室操戈的一天,當然也許他早有預感,只是一直不想相信。
喬霏無意識地把玩著喬紹曾書桌上的那一方田黃小印,長長的眼睫毛蓋住了深深的眼神。
許昌平名義上雖是盧林的弟子,也追隨了盧林多年,可畢竟是軍閥出身,並不是純粹的**黨人,他不得不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考慮問題,會和盧林有分歧也是遲早的事。
這麼多年來懷抱著理想的盧林一直在摸索,在碰壁,在曲折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地前行,他是個文人的性格,太過於理想,太過於浪漫,總認為民眾可以被喚醒,軍閥可以被感化,他單純而誠懇地為了**四處奔走,儘管每個人都欽佩他的為人,可在緊要關頭卻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著想。
今日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她卻始終閉口不言,一來盧林不會相信,二來盧林和喬月訶都不會有生命之憂,三來只有經此挫折才能堅定盧林擁有忠於自己軍隊的決心。
只有**黨擁有一支絕對忠於自己的軍隊,一支在思想上被絕對控制的軍隊,他們才可能完成自己的歷史使命,才可能在不久的將來迎戰那批窮兇極惡的侵略者。
廣東告急,許昌平炮轟盧林住處,盧林和喬氏姐妹倉惶出逃,戴國瑛拼死保護他們逃上軍艦,此時正漂泊在海上,一路流亡,生死前程未卜,這一聲炮響擊碎了盧林對軍閥最後一絲幻想。
用別人的槍打仗始終不如用自己的槍順手啊,說不準哪天這槍口就轉向了自己。
接下來盧林會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軍校身上,這所籌辦很久卻遲遲未正式開學的學校終於要很快開學了。
而對於喬紹曾來說,這段時日無疑是他人生中最難熬的時光。
兩個妹妹都到了廣東,跟在盧林身邊面對著槍炮戰火,生死未卜,前一段時間剛為女兒喬霏操碎了心,如今又要擔心兩個妹妹,為了營救盧林脫困,四處奔走,聯絡社會各界向許昌平施壓,內外交困,思慮過度的喬紹曾在這樣緊要的關頭病倒了。
他這一病喬家上下便亂成一片,一向依賴丈夫的姚碧雲沒了主心骨,立刻沒了吟詩畫畫的興致,每天也跟著唉聲嘆氣,人也迅速憔悴下去了,整個家裡都瀰漫著低氣壓。
自父親病倒後,喬霏自然義不容辭地站了出來,負責聯絡**黨人和社會各界,她是盧林、喬紹曾的至親,兩個舅舅也是黨內的中堅骨幹,再加上她在青年**者中的名望,做得竟絲毫不遜於喬紹曾,尤其是她發動輿論界炮轟許昌平背叛**的一系列文章,讓許昌平不但師出無名,還完全得不到社會各界的支援,就連保守派們都在報上大罵許昌平欺師滅祖,不仁不義,就算是許昌平贏了這場戰爭,趕走了盧林,他也難有顏面在華夏國大搖大擺地生活下去了。
喬家本來就與洋人交好,在她的奔走呼籲下,各國均表示會對許昌平的兵變袖手旁觀,不會援助許氏一槍一炮,也將在適當適合對盧林伸出援手,而其他各省軍閥,也都是一副作壁上觀的中立姿態。
也許其他的**黨人還有些不滿,可對喬霏來說這樣的結果已經讓她滿足了,只要盧林乘坐的軍艦駛出了許昌平的勢力範圍,他們便安全無虞。
在這樣的多事之秋,她不僅要關注尚未脫離險境的盧林,還必須時刻緊盯著自家的大華銀行,提防著有人落井下石。
“昭初,今天我找你來,就是想問問公司裡現在是個什麼狀況。”父親病著,哥哥們又在外地求學,母親是個靠不住的,就算是個外行,喬霏也得硬著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