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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胖子和酒老鬼還是一步步向前逼近,那少了眼球的獨眼中很快就擠滿了蛆蟲。她全身發抖,用力握住雙手,指甲深深嵌入,她絕望地閉起雙眼,緊緊咬住牙齒,身體輕輕往後倒了下去。就在這千均一發之際,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她,睜開眼,看到了兩張面目恐怖猶如魔鬼般的臉。酒老鬼把右手送到她面前,嘿嘿道:“你還沒拿走我的眼球呢!”
她看著那顆猙獰的眼球,頓感一陣眩暈,只覺有口氣從心口順不過來,像被壓上一塊千斤巨石一般,突一下就暈厥過去。
睜開眼,只覺頭痛欲裂,睡了有多久,張大膽自己都不曉得,只瞧一盞燈火搖搖曳曳,置於桌心,燈火對面,孫寡婦端詳坐著,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他晃了晃腦袋,一臉尷尬道:“我怎麼吃著吃著就醉倒了,嫂嫂這酒……勁道可不差酒老闆的‘三杯倒’吶!”
孫寡婦嘴角一笑道:“想必張兄弟吃急心了,我制酒的腳料和普通的燒刀子沒啥兩樣,哪敢比對家老酒鬼秘釀的‘三杯倒’啊!張兄弟就甭拿嫂嫂開心了。”
張大膽手捶捶頭,道:“可能吧!是兄弟讓嫂嫂見醜了。”站起身子,又晃了晃腦袋:“嫂嫂,現在幾時了?”
孫寡婦道:“剛打過二更天。”
張大膽一陣詫愕,嘀咕道:“我怎醉得如此長?”
孫寡婦笑道:“想必是張兄弟太乏了,又加上一點酒力,多睡了一會也不見奇怪。”
張大膽苦笑一下,暗暗道:“自從前日去了鳳凰落,確實發生了眾多意料外的事,人也沒好好休息過。或許真如嫂嫂所說,我真的是太累了吧!”深深嘆氣一聲,又暗道:“當然這些事都不好和嫂嫂說的,畢竟和她不是太親近,嘴中喊她一聲嫂嫂,那也是表頭上客氣。況且,這些事關係重大,牽涉甚廣,且怪異之極,就算告訴了她,嫂嫂也未必會相信。”
想到這,他強顏輕鬆道:“嫂嫂說的哪裡話,兄弟這般壯年,哪會曉得累,我看嫂嫂到整日忙來晚,卻要比兄弟苦累不知多少了。今日也全怪兄弟貪吃嫂嫂的酒,誤下嫂嫂不少休息時間,兄弟真是太慚愧了。”雙手作揖,深深拘行一禮。
孫寡婦騰地起身,慌忙道:“張兄弟說的什麼話,嫂嫂能怪你嗎?”頓了頓,又道:“天色已晚,兄弟如不嫌棄,就在嫂嫂這將就一宿得了。”
落荒而逃
張大膽臉紅了紅,急忙推說道:“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嫂嫂雖要年長兄弟數載,但畢竟獨身一人,我怎能可以和嫂嫂單處一屋,這要傳說了出去,就算我等潔身清白,不甚苟且,那也抵不住旁人閒言碎語,街鄰疑眼,所以,兄弟是萬萬使不得的。”
他一口氣說完所要說出的話,便驚慌失措地逃出了嚴寡婦的餅鋪,好似人家真會拉他在那過夜似的,就連一句感謝,半句辭言都來不及說,一路小跑至大街上,心中才算平靜下許多。
夜幕沉沉,涼風逐冷,一望黑暗的四平街上,瞅不見半條人影。他雙手交叉於胸前,頜低首,邊走邊想著心事。他首先想起這前後一日間,共遇見了三個女人,三個盡不相同,三個都使他心慌意亂,狼狽不堪的女人。起先是習嬌嬌,她嬌柔,嫵媚,熱情,好象對世上所有的男人都無比感興趣,但這些卻又好象都是偽裝出來的,或許可以說她年幼出身紅樓,本身就習慣了那樣,但現在畢竟已是人妻,為何還不稍作收斂。更有怪者,老朱好象也不反感她的所作所為。還有,她身上突然出現的那種感覺,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也是奇怪得很。
接著是飄紅姑娘,年輕,貌美,傲氣下隱藏著脆弱,脆弱中又埋藏了不知多少的秘密。就像她這個人一樣,始終難以一眼看透。
再者就是嚴寡婦,想起她,就不得不提及四平街普遍長久的怪現象,那就是四平街除去歷家,餘下十七戶門第,有一半的掌人老闆都且孤身。這裡有活眼神算,張畫師,酒老鬼,王匠頭,夕陽客棧的鐘老六,聚寶賭莊的司馬莊主,還有咬舌媒婆,花老鴇,柳氏綢緞莊的柳雙雙,加上孫寡婦,這些人不但孤身寡人,就連有未娶過親甚至都無人知曉。至於嚴胖子和清明紙紮鋪的過四爺,他倆暫也孤身,但街坊卻都是見過他們的內人的。
不知不覺,張大膽已行至飄飄院門前,但瞧樓內還似有燈火,想必是有尋歡的客人夜寢香樓了,他不覺暗自一笑。突然,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心不禁涼到了腳底。走了許久,還不曾感覺身上少了東西,現獨自靜心下來,才發覺懷中的確輕了不少。
“難道,難道……”他不敢再接下想去,趕緊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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