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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般的豐富想像力。作者對於月球表面奇幻景色的描寫與半個多世紀後人類真正登上月球時發回的彩色照片也不無相似之處。
站在20世紀之末,重溫這位多產作家在上世紀末本世紀初的種種預言,回首這些預言在這個世紀的一件件輝煌成就裡變為現實,反思這些預言所蘊含的對某些重大問題的深刻思索,一種令人瞠目的驚奇感油然而生——對人類的智慧,對即將過去的20世紀,也對這位聲稱不想預言什麼的傑出的預言家。
三
1939年,威爾斯73歲了。在一次招待會上,他的好友歐內斯特·巴克爵士發現威爾斯獨自坐在一旁,便走上前去與他寒暄,問他近來幹些什麼。他回答說在給自己寫墓誌銘,一句很短的墓誌銘:“上帝將要毀滅人類——我警告過你們。”這句略帶玩笑色彩的墓誌銘恰好深刻地反映了他對人類未來、科學未來的關注和擔憂,也表明他的科幻小說具有“警示”災難的意義。
閱讀威爾斯的科幻作品,人們不難發現,他與法國科幻小說家凡爾納還有一點重要差異。兩人的著眼點頗為不同。凡爾納讚揚科學技術方面的重大發現與發明,用瑰麗的色彩描繪了科學發明的巨大威力與貢獻。威爾斯在肯定科學技術發明積極意義的同時,還利用科學幻想的形式暴露資本主義社會的矛盾,譴責不合理的社會制度下種種黑暗與醜惡現象,抨擊帝國主義戰爭和殖民主義掠奪的殘酷性。這一點在前面提到的《時間機器》和《星際戰爭》裡就有所反映。列寧曾將倫敦貧富懸殊的兩個階級禰作“兩個國家”,而威爾斯則從進化論的角度對這一觀點進行了極端的表述。在他的《時間機器》一書中,由於長期的階級分化,剝削階級和被剝削階級竟然進化成了兩類截然不同的生物,相互之間不可理喻,充滿仇殺。在《星際戰爭》中,威爾斯將火星人入侵與殖民行徑相比較,揭示了二者等量齊觀的殘酷無情:“不要忙著譴責火星人心黑手毒,還是先回想一下我們人類曾幹過多少傷天害理、滅絕生靈的勾當,我們不僅滅絕了一些動物,如歐洲野牛和渡渡鳥,而且也死絕過低階的人類種族。塔斯瑪尼亞人儘管具有人類的一切特徵,還是在歐洲移民發動的歷時五十年的種族滅絕戰爭中被屠殺得一個不剩。我們自己殘酷無情,又怎麼能責怪火星人爭雄鬥勇呢?”
有人稱威爾斯是達爾文和柏拉圖的結合體,柏拉圖的理想國思想形成其科幻作品的社會倫理意義,而達爾文的進化觀點則是其科學觀的出發點,這不無道理。不過在威爾斯的科幻作品中,對人類未來和科學未來的關注是交織在一起的。在《星際戰爭》一書中,作者也表明了這樣一種擔心:認為人類也有可能進化成火星人的形象,因為人類使用大腦和手的機會最多,腦袋會發達膨脹,每個手指也會長長,形似章魚,而由於機器人的廣泛運用,交通工具的發達,人類的腿腳也有完全退化的危險。這種前景不免觸目驚心,然而在這種景象的描畫裡卻蘊含著一種象徵性的警示:科學發展有其副作用,人類的特徵可能遭到扭曲。
威爾斯以他豐富的想像向讀者展現出科學技術發展的遠景。科學技術如能掌握在社會手裡為大眾謀福利,它的前景當然是可喜的。但是,威爾斯清楚地意識到,科學技術一旦落到謀取權力私利、毫無道德顧忌的人手裡,就會產生災難性的後果。《莫羅博士島》反映了作者的這種憂慮。莫羅博士製造出一批批的獸人,又制定了嚴厲的法律強迫他們服從。但是他還是以悲慘的失敗而告終,自己也死於怪獸的利爪之下,他製作的獸人也都回歸到獸性狀態中去了。作者透過小說人物之口說,這座孤島上野蠻慘殺的景象“正是一幅人生的縮影”,表明了作者對資本主義生活現實的看法。小說也表明,在一個失去人性和理性的世界裡,科學的成果非但不能造福人類,反而可能危害社會。這一點也反映在威爾斯另一本廣泛流傳的幻想作品《隱身人》(1897)中。在這本小說中,一個窮困的教師懷著巨大的狂熱進行試驗,發明了一種隱身術,使自己成為凌駕於社會之上的“超人”,對他人實行恐怖統治。最後,他在眾人和社會的反對和追逐中喪生。小說既說明了充滿敵視的社會環境和自私自利的動機可以使一個有才華的科學家走上墮落和毀滅的道路,也反映了在資本主義制度下某些科學發明可能被用於自私和罪惡的目的。
世界已經進入資訊時代,電腦及網際網路等技術的開發運用拓寬了人們獲取科學技術知識的渠道,某些高技術產品及其應用工藝不再神秘莫測,這是一件可喜的事情。但是我們也不能忘記威爾斯的“警告”,也要看到科學技術具有負面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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