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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今夜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因為她忽然產生了倚窗吹奏一曲的衝動。
可夜已經很深了,爺爺和客人們肯定早已休息了。
怎麼辦呢?
看樣子,只能溜到爺爺的書房裡去取一部書來看看了。
就取那本最最喜歡的《六一詞》。
*** *** ***
木春霖的書房很大。
寬敞的書房四壁;排列著十餘架滿是書卷的紫檀木書櫃。
木春霖早年雖只是一員武將,卻一直很愛讀書,甚至在當年征戰歲月裡,也是手不釋卷。
書房北面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字“書劍雙絕”,便是段總管贈與他的親筆手書。
隱居在木葉村的這些年中,木春霖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間書房裡度過的。
木春霖不愛喝酒,更沒有什麼“漢書下酒”之類文人的酸臭毛病。他只不過愛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書房裡,翻一翻唐詩宋詞,讀一點前朝野史。
能一個人呆在書房裡,就算是什麼書都不看,只要嗅著這滿屋書香,也就夠愜意的了。
每當這種時候,他便真切地感覺到過去的歲月真的已經離他很遠很遠了,內心的傷痛也真的已經漸漸淡化成虛空。他的心情會很平靜,平靜中甚至還透著一點歡愉。
木春霖現在正坐在平日他最喜愛的那張雕花太師椅上,面前的花梨大案上攤開著一卷還是他最愛讀的《南華經》。
但木春霖現在的心情卻很不好,不僅談不上愉快,離平靜也差得很遠。
他整個人看上去卻是非常地平靜,如同一泓平靜的沒有一絲風吹過的湖水。書房裡除他之外的四個人中,像他一樣平靜的只有一個,這個人就是站在他身側的慕容旦。
木春霖靜靜地看著微側著身坐在他對面的林撫遠,目光中似乎隱隱閃動著一絲笑意。
他很清楚,此時他絕不能露出半分不安的神情來。
林撫遠、馬閣、曹吉峰當年同他都是一殿之臣,共事多年,誰還不知道誰的底細呢?
剛才一番話裡他不想同他們合作的意思雖然並未明言,卻也是昭然若揭,明白得連個傻子都能聽出來,更何況素來心思細密的林撫遠呢。
他在等林撫遠做出反應。
曹、馬二人他根本用不著去注意,因為他們一向都是惟林撫遠馬首是瞻。
林撫遠的性格習慣,木春霖再熟悉不過了。甚至有些林撫遠自己都不會太注意的小動作,木春霖也一清二楚。
看看林撫遠進書房後似是很不經意地選中的那把椅子,木春霖心裡不禁暗自笑了一下。
那把椅子是他特意擺放,專門用來試一試林撫遠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林撫遠的習慣還是沒有變。不管是在哪間屋子裡,他只要坐下來,就一定會坐在離門窗最近的位置,而且一定會側身對著門窗。
他的左手一定會搭在椅子的扶手上,而右手也一定會擱在自己微凸的肚子上_。
這樣一來,無論屋裡屋外發生什麼情況,他都能最快地做出反應,在最短的時間內拔劍。
木春霖很快就發現林撫遠還是有些變化的。雖然他坐在那裡的姿式同幾十年前沒什麼兩樣,但他的背部已極其明顯地弓了起來,他擱在自己肚子上的右手時不時地會突然顫動一下,
這些變化當然都是時間造成的。林撫遠畢竟已是年近古稀的老人了。
林撫遠努力挺直自己的後背,微笑道:“大將軍,你方才所說的,果然很有道理,只不過……”
木春霖也微笑道:“林將軍有話儘管直言。”
雖然他很努力地控制著自己,但他的笑容還是有些發僵。
他的心也急劇地沉了下去。
林撫遠開口之前,微笑之前,左嘴角輕微地牽動了一下。
這正是木春霖最不願意看到的。
他知道這次林、馬、曹三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了,如果他拒不相從,結果只可能有一個。
林撫遠己生殺心。
殺心一起,他的左嘴角就會輕微地抽動一下。這個林撫遠自己也不知道的習慣,木春霖幾十年前就發現了,而且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林撫遠頓了頓,笑眯眯地道:“眼下的形勢,已經和二十年前大不相同了,依林某看,不出三年,中原必有大亂。”
木春霖淡淡道:“能亂到什麼程度呢?”
林撫遠道:“亂到大明天子的寶座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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