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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的本能和主人的訓練問題,在一個主人手下表現出色的狗,跟著其他人未必也能有同樣水準的表現。
逮住那條狗!(1)
我一位住在倫敦的朋友偶爾會告訴我一些《普羅旺斯日報》沒有登載的國際要聞。有一次,他寄來了一份讓人煩心的剪報,摘自《時代》雜誌(The Times)。這篇報道揭露了法國一種令人髮指的行業,簡直就像把刀子似的深深戳中了法國人的要害。
有一幫無賴從義大利進口白松露——人們有時候把這種松露輕蔑地稱為“工業松露”——然後用胡桃色染料把它們的表皮染成黑松露的顏色。所有的老饕們都知道,黑松露比它的 兄弟白松露要美味許多,價錢自然也昂貴很多。我想,《時代》雜誌的記者一定低估了松露的價格,他的報價是一公斤400法郎,這個價錢在巴黎的佛雄美食店11鐵定會引發一場搶購風潮。在那裡,我曾親眼看到松露被當作寶石般地供在櫥窗裡,開出一公斤7000法郎的天價。
不過錢倒是小事,問題在於這種犯罪行為的性質。法國人一向自詡為美食界的世界冠軍,卻上了這種假冒名牌的大當,味蕾遭到欺騙,口袋還被淘空。更糟的是,這種冒牌貨還不是本國的二等品,而是從義大利的廢品中炮製出來的。義大利,我的天哪!
我曾經親耳聽見一位法國老兄只用一句詆譭的話,對義大利食物蓋棺定論――除了義大利麵,就沒什麼可吃的了。然而幾百個、甚至幾千個義大利不法分子已經藉著最拙劣的偽裝,打入了法國人淵博的腸胃。這樣的羞辱已經足以使堂堂七尺男兒淚灑鵝肝醬了。
這時,讓我想起了亞倫,他答應要帶我到馮杜山下采松露,順便展示一下他那迷你豬的技術。但是我打電話給他時,他說由於夏天的旱災,這一季收成很差,而且再加上迷你豬訓練實驗失敗,此豬不適合這種工作。儘管如此,如果我們有興趣的話,他還是有些松露,個頭不大,但是品質不錯。於是我們約在艾普村見面,他還和另一個人約了在那兒談點關於狗的事情。
艾普村有一家咖啡館,集市日的時候總是擠滿了叫賣松露的人。等顧客上門的時間裡,他們就靠打牌作弊打發時間,要不就大吹如何把150克摻著泥土的松露賣給一位過路的巴黎人,撈個好價錢。他們的口袋裡裝著摺疊秤,舊式的歐皮奈爾12木柄小刀,用來在松露上面切開小口子,向人們證明裡面也是黑的。擺在桌上的舊亞麻袋子裡的東西,散發出一股泥土的腐味,混著店裡咖啡的香味和黑煙草味。他們小口嘬著玫瑰酒,互相低聲嘀咕著。
就在我等亞倫的時候,看到有兩個人蹲著喝酒,頭緊緊地湊在一起,說幾句就看看周圍。其中一個拿出一支壓扁了的畢克圓珠筆在手掌上寫了幾個字,伸過去讓另一個人看,然後在手上吐了口唾沫,小心地把證據擦掉。他到底寫了些什麼?每公斤松露的新價格?隔壁銀行金庫的密碼?還是一個警告?還是別說了,有個戴眼鏡的男人正盯著我們看哪!
亞倫來了,咖啡館裡所有的人都注視著他,就像他們先前看我一樣。我覺得自己好像正準備幹些違法的危險勾當,而不只是為了買煎蛋的材料。
我把《時代》雜誌的剪報也帶來了,不過對於亞倫而言,它已經是舊聞了。他從一位住在佩裡格爾(Perigord)的朋友那裡聽說了這件事,當地一些誠實的松露批發商為此義憤填膺,而他們的顧客心中則埋下了懷疑的種子。
亞倫這趟來艾普村還想買只新的松露獵狗。狗主人他倒是認識,但不是很熟,所以這筆買賣還得花些時間。對方開的價很紮實,兩萬法郎,所以,光憑信用辦事是不夠的,必須給狗安排一些實地演練,要確認狗的年齡,還要測試狗的體能和嗅覺,等等等等。
我問起了迷你豬的情況,亞倫聳聳肩膀,用食指劃過喉嚨。最後,他說,除非有人能忍受豬的龐大體型帶來的不便,否則,狗是惟一的解決辦法。但是要找到合適的狗,一隻對得起支票上數目的狗,並非一件容易的事。
這世上並沒有專門的松露獵犬這一品種。我見過的大部分用來尋找松露的狗都很小,外形普通,很會吠叫,似乎好幾代之前,它們的血統中就曾經混有獵狗的品種。亞倫自己有一隻老阿爾薩斯犬,年輕時候很能幹,但這完全取決於狗的本能和主人的訓練問題,在一個主人手下表現出色的狗,跟著其他人未必也能有同樣水準的表現。亞倫想起了什麼,微笑起來。“有一個很有名的故事……”我替他倒滿酒,他講了下去。
在聖迪迪爾(St Didier)曾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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