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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書生?那周家五小姐臉上的傷是誰打的?”
“肯定不是我!”
“聽說,大姚人都極其迂腐,尤以讀書人為甚,個個自視甚高,不屑於跟異族說話,不過輸了卻能俯首帖耳的。”
異族人冷笑著,從身邊褡褳中拿出一個器物來:“今日我便按你們大姚的規矩來,以琴會友,你們誰可知我手中樂器之名?可能演奏?”
半響,無人作答,祁玉華皺眉道:“你隨便拿出個古怪東西,便說是樂器,如何讓人信服?”
那人也不說話,盤腿將那類似於二胡又不是二胡的東西夾在兩腿間,琴弓一抖,一道甘美渾厚,深沉粗獷,激昂的樂聲自弓弦下流淌而出,似萬馬奔騰又似深夜風嘯,驚雷暴雨般震人肺腑,一曲終了,眾人皆無語。
異族人不屑的譏諷道:“沒有人會?聽說這子夜堂,聚集大姚世族子弟青年俊傑,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唉,太平嘆,不就是馬頭琴嗎?這大姚時空她是混亂了,按中國古代歷史,馬頭琴早在成吉思汗時便已流入民間,明清宮廷也用此做宮廷樂器,在這個時空還沒開始流傳嗎?在這裡它現在肯定不叫馬頭琴,馬頭琴原始名字叫什麼來著?可惜她素好彈撥打擊器樂,拉弦吹奏類的一概不會。
秦太后眼神一暗,這“子夜”才開兩個月,彙集大姚一眾青年俊傑世族子弟,此話從何而來?
“我能試試嗎?”一個帶著羽毛面具的華衣男子有些羞怯的走出來。
異族人有些詫異的將琴遞給這個看起來手還發抖的青年。
“這琴名喚‘莫林胡兀爾’也有喚‘潮爾’,是近些年韃靼人中流行的一種樂器,傳說從一個牧童與白馬的故事而來,白馬死後,牧人悲傷不捨,取其馬尾成琴絃琴弓,馬腿骨制琴身,雕刻馬頭於頂部,拉弦演奏,琴聲深沉、粗獷、激昂,為牧民所創,其實另有根據卻是我族的拉絃樂器奚琴演變而來。”
青年邊說也邊預備坐下來,可是周圍卻不見有凳子,臉微微紅了,機靈的女婢趕緊上前送了個錦凳給他,他方不太好意思的坐下,同樣將琴放於兩腿之間,琴弓輕抬,琴絃微微一動,馬頭琴特有的深沉、渾厚之音再起,卻全然不是剛剛異族人所演奏的那般激昂粗獷,他的琴音宛轉蒼涼,如駿馬嘶鳴情人泣血思念,也如草原上蒼涼的月夜,雄鷹失侶的淒厲哀絕,那異族女子不由聽出了神,神色肅然悲傷。琴音慢慢低垂,直至靜默,猶宛如繞樑在耳,淒涼之感久久不散,好一會兒,太平鼓掌而贊,眾人皆回神叫好,掌聲如雷,青年又臉紅紅的站起來,羞怯的將琴還給那異族女子。
那異族女子也是此時才回神,一把抓住這青年:“你可是我族人?”
青年大驚:“放肆!”揮開這異族人的手。
異族女子方覺失禮,忙結結巴巴的解釋道:“公子,我,我不是,不是……”
青年能見到的半張臉通紅,半響,方低低垂頭細聲道:“無妨,知你無意,我並非你族人,只是略微會些罷了。”說完轉身欲回。
“公子。”異族女子攔著那青年:“娜仁能否有幸請問公子尊號?”
青年的臉已經快燒起來了,斜眼偷眼太平那個角落,神態窘迫,訥訥不語。
見明緣沒有說話的意思,太平搖頭啞然一笑,揚聲道:“娜仁小姐,在我們大姚,詢問未婚男子姓名是非常失禮的事情,子豫,你還不過來!”
眾人一愣,繼而恍然,濮陽子豫如釋重負,趕緊往太平那邊疾步走去,走至明緣身邊,沮喪的垂下頭來,明緣手捏佛珠,神色淡然,也不多看他一眼。
那叫娜仁的異族女子呆呆的看著濮陽子豫,好一會兒,突然舉起琴來就砸,好險的被一隻手擋住,太平不知何時竟站在了她身旁,順手接過她的琴,笑道:“遠方的客人,我們大姚人失了知己才砸琴,今日此琴得遇知音,你卻為何要砸它?”
“此琴得遇知音,知音卻棄它,要它何用?”
“在大姚,未婚男子是不得隨意接受異性禮物的,何況如此貴重的東西。”太平轉而將琴放於圓場中的博物架上,表情和藹誠懇的道:“尊貴的客人,此琴放於此處,任愛之人取用,也留待你何日再來時,再為我們重奏起這草原之音,可好?”
異族女子一愣,感激的抱拳道:“謝大小姐,您的心胸如草原一樣的寬容,此琴能留於此,是娜仁的榮幸。”
太平又柔聲道:“異鄉的客人,感激你將如此美麗的音樂帶到這裡來,音樂沒有國度,藝術沒有民族,古來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