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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
……
太平翻了翻白眼:“沒了你好好的王君不做,跑山上來跟和尚扎堆,連累我聽了17年的和尚唸經?!”
低頭看著女兒如花苞般青春美麗的容顏,知道瞞不過這個自小便古怪聰慧異於常人的女兒,況且他今日本就做好了把成年舊事,恩恩怨怨都翻出來跟女兒交代個清楚的打算,所以,君霐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撥出,眼神慢慢變得迷惘起來,像是陷進那悠遠的往事塵煙裡:
“我本是遺腹子,生我之後,父了無生意,追隨母親而去,我由府中家僕養大,學琴棋書畫,也習刀槍劍棒,天峻府雖已然凋零,卻還年年月月有刺客尋仇,幸得家僕忠貞,誓死相護,還有那不知名的江湖散人,顧念著先祖的情分,明裡暗裡維護,就這樣,我這無用之人,才有驚無險的磕跘著長大,雖稱不上名動京華,卻也得人薄贊,18及笄,倒也不曾門庭冷落無人為媒,可我卻別有打算,我生於如此顯赫之門,我君家之名天下人敬仰,我雖生為男子卻也不能就此絕了我君家百年血脈,所以,對自己的婚事,我早有另有思量,為續先祖血脈,我欲為君家招贅一妻主,雖然老家人們皆苦勸不可,我卻年輕氣盛,一意孤行,連人都選好了,那人是家僕之女,與我青梅竹馬長大,兩情相悅,也甘願拋姓入贅,正當我們私下商定,滿心歡喜打算籌備婚事,誰知……”
君霐面白如雪,雙手絞緊,他雖個性有幾分豁達,但要跟女兒說這個,畢竟也難以啟齒。
“誰知,那日晚不知為何,我迷迷糊糊,竟被人闖入繡閣,失,失了清白,這人,也算是我故友,竟如此對我,還欲納我為郎,我自是不肯,木已成舟,此等醜事,我無顏哀告,只得強忍了,可嘆我那未婚之妻知道後,雖憤怒,卻並不嫌棄於我,後我診斷得喜脈,她也不肯棄我,反欲速速於我成婚,那人得知訊息,逼我不成,含恨而去,未幾日,我那未婚之妻遭人暗殺,我悲痛欲絕,只求隨她一起去了,怎奈被家人死死拖住泣求,說我是君家唯一血脈,切不可讓君家自我而絕,我求死不成,恨那賊人慾死,他毀我清白,殺我妻主,害我終身,竟還妄想納我為郎,偏偏那人勢大,奈何不得,家人勸我忍辱,先偷偷生下孩兒再做打算,這孩兒好歹也是我君家血脈,若為女兒,可續我君家門楣,可我受此深仇,我君家赫赫家聲,清白忠烈傳世,我豈能讓我那孩兒沒名沒份的成為私生子,日後被人恥笑,一輩子難以為人?我再不顧忌男子聲譽,持太祖皇帝御賜給先祖的龍頭杖求見先帝,直言相告,並命人將此事偷偷散佈,鬧得滿城風雨,群情鼎沸,直逼得那賊人貶正夫為侍郎,貶嫡女為庶女,三媒六聘,迎我為正夫王君……”
說道這裡,君霐已經是淚流滿面,低頭凝視著心愛的女兒:“太平,我進門不足七月便生下你,其中生死徘徊,幾經輪迴,父女兩皆命懸一線,偏偏你一生下來,便不似常人,沉睡三日不吃不喝不睜眼,好不容易睜眼後也不哭不鬧,覺慧大師說你面相太貴易夭折,為你取名太平,以系你之命,我初時尚一腔念想全繫於你,只盼你早日成|人,盡我未全之願,復我君家門楣,但一見你,父情難絕,恍然大悟,千萬恩怨皆是一場虛空,只求你平安無事就好,為你能太平長大,我交還龍頭杖求於先帝,又以先祖之名苦求護國寺,大師看在先祖份上,允我避世於此,養育你成|人。”
“爹爹……”太平握住父親的手,君霐哽咽難言。
良久,君霐輕攬著女兒拭去眼淚繼續道:“我自幼無父無母,舉目無親,家人雖忠,卻多恭敬,唯有這17年來,有你承歡膝下,從未得如此歡樂,昔日裡恩怨也早不在心上,什麼也罷,哪怕天峻府君家也罷,只要你一生安康,爹再無所求,太平,爹知你生來便寡慾少求,富貴名利之心全無,覺慧大師也說你深具慧根,佛緣深厚,如是修行,必能成大道,但你尚青春年華,17年只困在這山中古廟,爹怎忍心看你一生就此虛過?爹輾轉反覆,始終拿不定主意,我知道你自小便是個自己有主意的孩子,要過怎樣的人生,爹無法為你選擇,你自己決定吧。”
太平看著父親,淺淺的琥珀色的眸散了煙霧,清澈如流水“爹,太平若是選擇出家修行,你當真毫無怨艾,就此甘心?不求一個世道公平?”
君霐微笑,眉宇間風清雲淡:“要說公平世道,世間哪有什麼公平世道?我們君家世世代代為大姚盡忠百來年,為護這一方百姓,我君家孩兒幼時便須習武讀兵書,少小離家上疆場,父母夫妻兒女皆聚少離多,沒有一個得以善終,費盡心血為大姚換來幾十年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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