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知微(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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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應聲回頭。
李若琳見他眉頭緊鎖,估計他已經回過味來意識到不妥,趕忙乘勝追擊:“謝渺雖無權勢,到底是今歲新科探花,連他都不敢光明正大在行軍路上劫囚,你一介白衣無官無職又是如何做到的?”
她一邊說一邊瞧著對方細微的表情變化,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推斷頗有道理,從前被自己忽視了的蛛絲馬跡都在這一刻連了起來,拼湊成一個完整的事實:“你既說那把火不是天時地利,那便是人為。這隊差役裡一定有人與你們裡應外合,這才能掐準了時辰帶所有人逃出生天。”
“我猜……是那姓王的差役吧。”之前她也疑心過,那出手相幫的姑娘究竟是幾時謀劃的這一切,卻從未細思。現在想來,多半不是那姑娘的主意。一定是謝渺拿不住她是求死還是想活,這才不敢叫那姓王的差役直接來找她,反而去尋了別的想求生的姑娘。那姑娘心思活絡無比,更是有套見風使舵的好本事,這些事唯有她來做才不叫人生疑。
起火那日,所有姑娘都被關在另外一個屋子裡,絕無可能放火。那就只能是同行差役所為。而這些人中,唯有那姓王的差役並不熱衷於佔便宜看熱鬧,甚至一路過來還對她頗為照拂。見對方閉口不言,李若琳知道是自己說準了,忍不住感慨道:“能將手伸到這裡,公子果然好本事。”
“你想說什麼?”對方安安靜靜地聽完,竟然也不像生氣的樣子,反而耐心下來溫和無比地問李若琳:“縱使你知道了這些,又能怎麼樣?你、我、謝公子,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難道姑娘還想借此要挾我不成?”
“我現在這個樣子,能要挾得了誰?”聽見他那句一條船上的人之後李若琳越發放心,很輕鬆地同對方道:“我不過是隨便猜猜,公子也不過隨便聽聽,就當是你我閒聊打發時光了。”
“但、說、無、妨。”
李若琳見他咬牙切齒,微覺好笑。她聲音柔和,說話也不緊不慢,偏偏語出驚人:“李家一案是陛下親審,縱使我不是罪魁卻也難逃其咎。其他人一死了之已經讓京中不少人深感遺憾了,又怎麼肯輕易放過我這個還活著的人?此刻想要伸手將我撈出,想必是難上加難。公子背後若沒有靠山,想必不會如此行事。”
“只是艱難而已,不是不能。”對方像是緩過來了幾分,已經恢復成了方才那般氣定神閒的樣子。
李若琳卻不理會:“不錯。這事兒只是難做,不是不能做。但要看此事是來做?”
“這世上能做到的,只有背靠天家那三家。”想到自己,李若琳忍著難過改了口:“現在應該是兩家了。李家散了個乾淨,所剩之人人人自危,想必顧不上我;呂家深恨我家,壽康宮裡那位想必也沒有這個善心放我一馬。“
“唯有方家,若有利可圖,不是不能一試。”她忍不住圖窮匕見:“純妃娘娘母家姓方,閨名雅嫻,想必和方公子的方,是同一個方吧。”
她見人慾張口反駁,知道自己一旦給了對方開口的機會,對方便會有千句萬句搪塞她,她便再不能佔上風,趕忙一氣兒說完:“純妃娘娘這些年不顯山不露水,面上看著從未參與壽康、壽安二宮之爭,卻能在皇后與貴妃之間左右逢源,還能將一雙兒女撫養長大,想來是有些手段的。只要她肯費心打點,公子將我撈出之後,再假託那場大火宣稱我已經葬身火海,便可將罪名都推到那幾個差役身上,再有那姓王的差役在一旁作證,想必也能夠瞞天過海。公子你說是與不是?“
那人見她思路清晰,句句戳中要害,忍不住面色鐵青:“你還能猜到什麼?不妨一併說了。”
他既然開口,李若琳也不客氣:“純妃娘娘雖有心機,可陛下一味聖寵呂氏,我祖父和姑母又不肯相讓,這才致使後宮之中爭端無數。有心機者眾多,卻唯有純妃娘娘始終立於不敗之地,我想多半也是因為你們方家的緣故。”
“ 你們方家到了純妃娘娘這一輩,仰賴的是純妃娘娘的嫡親兄長方子騫。方子騫現任離州府府尊,離州府又是邊關要地,非文武齊心不能守,是以陛下看重方大人,也愛重純妃娘娘。純妃娘娘在宮中多受委屈,是以在宮外的時候陛下就格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宮中這些事情沒人比她門清,她見自己提到方子騫時對方驟然失色的臉,心知自己猜對了,“方大人膝下二子一女,皆是原配正式王氏所出,長子方知倫次子方知同此時都在離州府,想必是不能過來救人的。”
“可公子若非方氏子,想必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