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第1/4 頁)
閆璟有備而來。
懷揣安化王意圖謀反的證據,遞交朝廷,舉發藩王罪證,堪謂大功。
先帝下旨,三年不用,今已兩年。如事情順利,明年會試之後,朝廷選官,定有他一席之地。
投奔寧夏,本欲遵循父志,助安化王成事,以從龍之功,洗血前辱。
未料想,安化王志大才疏,燕雀淺薄,偏立鴻鵠之志。
因勾連江浙海匪,市貨走私,安化王府右長史奉敕進京,即被捉拿下獄,至今生死不明。
這個關頭,身為其主,本當安撫家眷,以示德行,藉以收攬人心。
閆璟為安化王出策,將右長史之子接進府中,改名換姓,陪世子讀書。即便朝廷追究,右長史家人被拿,大可以他人頂替。
如此一來,右長史一家遭逢大難,也不會生出怨恨,反會對王府感恩戴德。長史司上下亦會明白,安化王不棄臣屬,是可效忠託付之人。
結果卻是,計策不被採納,出計人更被斥責一頓。
回想當日,閆璟仍氣憤難平。
“護其家人,保其幼子?簡直荒謬,休要害本王!”
當日,承運殿中不只閆璟,王府左長史,審理,伴讀均在。聽聞此言,眾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強忍鬱憤退出殿門,閆璟心下清楚,安化王府人心已散,大事難成。不出三年,安化王定當被朝廷問罪。
如此險境,實非久留之地。
思量出路時,京城傳報喜訊,天子喜得兩女一子,賞賜藩王宗室,安化王亦在其列。
閆璟留心打探賞格,心中又是咯噔一下,預感更加不妙。
相比一個銅板都沒有的寧王,安化王還算“安全”<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但比對臨近的晉王,這點賞賜,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再看楚王府和魯王府幾位公主郡王,鎮國將軍,輔國將軍,乃至鎮國中尉,閆璟雙手發抖,冒出一身冷汗。
王府之內,非只他看出異樣。
奇怪的是,無一人提醒安化王早做防備。更無人勸其同寧王斷絕往來,仿效晉王向朝廷服軟,擺正態度,誓言為國朝守疆。
根源很好找。
右長史一家,血淋淋的教訓擺在面前。
忠心為王爺辦事,未必能得好。捨去性命,家人也不可保。與其如此,不如另尋出路。
船將沉,不想法儲存自身,等著一起丟命?
自己死,只當是眼瞎耳聾,未能識得明主。
家人何辜!
心念生出,便如草生沃土,逐日瘋長,盤踞整個腦海。
閆璟明白,必須加快動作。
王府左長史與大同府推官有舊,早暗遣家人同對方聯絡。王府紀善,教授,良醫同樣四下活動,各尋關係,希望能保全一家老小。
閆桓已死,朝中關係再不可用。
閆璟入寧夏時日,為躲避朝廷耳目,少有外出走動,遑論同邊鎮文武結交。
如今,身在薊州的楊瓚,竟是他唯一能仰賴的“關係”,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父死之仇,終生不忘。
然而,如不能保全性命,何言報仇雪恨。
離開寧夏之前,閆璟避開王府護衛,借出入承運殿之機,潛入右廊書房。小心搜尋暗閣,果然找到幾封密信,有寧夏文武,亦有遠近宗室藩王。
時間緊迫,來不及仔細挑選,乾脆連同木盒抱在懷中。
將暗閣恢復原樣,小心檢視廊下,確定王府護衛剛剛經過,立即推開房門,急步跑回廂房。
半個時辰後,閆璟藉口出府會友,向典寶領取腰牌。
“城中會友?”
王府典寶皺眉,目光中帶著懷疑。
府內人心不穩,長史司屬官頻繁外出,藉口五花八門,真實目的為何,彼此心知肚明。唯有王府之主被矇在鼓裡。
不知該言可憐,還是自作自受。
閆璟雖得重用,卻無官身,勉強算是幕僚。長史都在謀求生路,一介書生,想離開王府另投他門,無可指摘。
典寶沒有阻攔,直接取來腰牌。聞閆璟要用馬車,猶豫片刻,也答應下來。
前路未卜,此人既能離府,必有靠山。與其卡著不放,與其交惡,不妨結個善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