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第1/4 頁)
依照舊例,侯府家宴設在後堂。
賓主落座,顧侯爺放言,一家人團聚,慶祝佳節,不該有諸多忌諱,顧錚楊廉雖然年少,亦可同席。
隨後,更著人去請世子夫人。
半刻後,卻聽家人回稟,世子夫人正親自下廚,整治飯菜,稍後親奉公爹與叔叔。
功臣勳貴之家,宴席之上必當豪飲。
慶平侯府自然不能例外。
見顧侯爺皺眉,不滿的推開酒盅,連聲令人換大碗,顧錚連忙起身,正色出言,替自己和楊廉婉拒祖父“好意”。
“祖父,孫兒同廉弟年幼,不勝桮杓,不可過量。”
顧氏出身武將,慶平侯父子戍衛北疆多年,為抵嚴寒,酒量均不一般。度數低些,例如文人喜飲的甜酒,幾乎能當水喝。
家學淵源,尚在襁褓時,顧錚就被筷子點舌,嘗過酒水的味道,積年累月,飲下一兩盞不成問題。在同齡人中,不稱第一第二,也可名列前茅。
然而,少年的酒量終究有限。
如此烈酒,別說同祖父一般豪飲,單是半碗,就會滑到桌下。
況且,席中不只顧家軍漢,還有楊氏叔侄。
不見祖父要人換大碗,楊御史險些嗆到,楊廉驟然臉色發白。二叔更放下酒盞,單手-摸-向-腰間。
如他沒料錯,那裡,本該是佩刀的位置<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見此情形,顧錚很想嘆氣。
祖父且罷,好歹是二叔親爹,安全有保障。
父親,您跟著湊什麼熱鬧?
好了傷疤忘了痛,不記得二叔的一手鞭子,是如何出神入化?
為安全著想,顧錚打定主意,無論如何要護著楊廉,不能讓他親歷此等“豪邁”。
據他所知,楊御史僅此一侄。接入京城,帶在身邊,必定精心培養。
楊廉受封錦衣衛官職,不視事,不領俸,僅為掛銜。將來長成,十有八-九要走科舉之路,由文官晉身。
屆時,身為文官,位列朝堂,必要顧及形象。
濟濟彬彬,清靜雅緻,實為必要。
萬不可放浪形骸,發-狂-士之風,更不能像武將一般,端起大碗,捧起酒罈,開懷豪飲。
掃一眼楊廉,在腦中描繪對方大碗飲酒,大塊吃肉的畫面,線條未成即被打散。
顧錚默默轉頭。
楊御史叔侄都是俊秀-清-雅-之人,此等場景,委實無法想象。
拿定主意,顧錚頂住壓力,意志堅定,絕不能讓楊廉捧起大碗。
為侯府計,不行。
為親爹身家性命,更是不行!
楊御史氣不順,二叔不會找祖父麻煩,和父親切磋武藝的可能性,高達八成以上。
不是做兒子的看不起親爹。
實在是,在顧錚九年的人生歲月中,自牙牙學語到落地行走,從持筆習字到苦學武藝,輪番比較,幾乎沒有一樣,父親能超過二叔。
不,有一樣。
犯二。
想到這裡,顧錚頓生感慨。
無奈的搖搖頭,娘說過,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自家不窮,他卻要早早立身,少年老成,撐起門楣,何等無奈。
不成,不能再想。
否則,必會生出大逆不道,人子不孝的念頭。
顧侯爺被孫子擋住,心知欠妥。順勢放過兩個孩子,許其用小盞。
剛巧,世子夫人奉上新菜,與顧卿楊瓚見禮。
稱呼上,略有些為難。
還是顧指揮使解圍,道:“嫂嫂喚小叔即可。”
世子夫人點點頭,道:“小叔安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待楊瓚還禮,轉身看到楊廉,取出一隻荷包,笑道:“初次見,大娘沒什麼好東西,這隻荷包是大娘親手繡的,錚哥兒也有。再則,聽大娘一句,這酒太烈,不可多飲。”
話落,退後半步,向顧侯福身行禮。不用婢僕,單手提起三層食盒,輕鬆離開。
楊廉握著荷包,疑色重現。
自家同顧叔家不是親戚,對吧?
小叔?
大娘?
這稱謂,是否哪裡不對?
顧錚見了,立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