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死要錢(第1/2 頁)
周淑蘭還記得去年讓給捎錢的那人說,他到了老大家,看見老太太捧著碗冷飯就著大醬窩在她睡的那張小床上吃得狼吞虎嚥,飯廳的桌子上拿個網罩罩著好幾盤的剩菜,又是魚又是肉的,瞧著就知道吃的挺豐盛。
那人就問:“老太太,這有這好菜你怎麼不熱著吃?”
老太太回說:“嗨,大魚大肉的我都吃膩了,尋思換換口味兒,這大醬就飯香,我就愛吃這個。”
會說不如會聽,人都長了眼睛會看,到底怎麼回事兒也不是她說了人就相信的。
類似這種事也不是頭回了,紀以田原先也發現自己媽在大哥家過的並不如想像中的好,還跟周淑蘭商量著把老太太接回來住,自家雖說窮了點兒,可好歹能做到有粥吃粥,有飯吃飯,不至於區別待遇。
可這個想法剛說出口就讓老太太給撅回來了:“就你那破家還能住人哪,我在老大這兒過的再好沒有了,你少操那份閒心。”
就這麼著,接老太太過來住的心思徹底歇了菜。
提起這個周淑蘭就氣的慌,她大伯嫂舌頭長,為人苛刻,那都是出了名的,要是真像老太太說的那樣待她如親媽,那都出了鬼了。光從這身衣服上就能判斷出個五六。
青色結實的布料早已經褪了原色,袖肘和領口都已經磨的發白,一看就是經常穿,洗過多少水了。
這要是不缺衣服穿,以老太太對他們二份兒的這待見,巴不得把衣服壓箱底兒,或者乾脆送人還是丟了,來個眼不見為淨,何必巴巴的套在身上?
周淑蘭也沒給留面子,直接就掀了老底兒,馬貴芬一張老臉頓時就掛不住了,惱羞成怒道:“你以為誰都像你們似的窮吃脹喝,瘦驢拉硬屎啊,沒有錢借錢也得買這買那,衣服有件穿就得了唄,要那麼新新好看幹嘛?你以為我家裡沒有好衣服嗎,我是怕過來再給弄埋汰了。瞅瞅你們家這熊樣兒,多少年了都沒變過,這破門破窗,還有這舊坑席,糊巴爛啃的不知道還以為打哪破爛兒堆撿回來的呢。”
北方農村燒的是火炕,年頭久炕石板難免會有些鬆動縫隙過大,有時候就會透火星,炕蓆被燎糊的一嘎達一塊兒的也挺正常。
原本也尋思著換張新的地板革,瞅著也亮堂些,可這不挖著棒槌賣了錢,打算明年開春就蓋新房嗎,到時候統一再換新的,將就過去這幾個月得了。沒曾想,倒叫老太太給逮著尾巴斥了一通。
周淑蘭本來就在強忍著,這一聽當時就怒了嗆聲道:“媽,你說的可真就是對了,我們家可不就窮嗎,要是不窮能連個炕蓆都買不起嗎?就我們這樣的窮家,哪能拿的出一萬塊錢,說出去也沒人相信哪?”
“老二媳婦,怎麼聽你這意思是想賴帳,不打算給了?”
“媽,你說錯了吧,什麼叫賴帳不給?我怎麼不記得欠老大家一毛錢?”
“你——”老太太被兌囔的語塞,幹瞪著眼沒招兒,周淑蘭年紀輕,長得又高又壯,她就是動手也打不過,只能調轉矛頭轉向紀以田:“老二,你說,這錢你給是不給?”
儘管馬貴芬打小待他就不好,可在紀以田心裡仍然覺著這是媽,仍報著一線希望能從她這裡得到母愛,哪怕他在外人面前又熊又不老實,對老太太卻是半句違背的話都不敢說<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可是他也知道眼下這種情形,只要是鬆了口一萬塊錢就沒了,不得已只能想點兒別的招,來個‘禍水東引’的悶聲道:“媽,這錢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參是小巖挖的,該怎麼花,是蓋房子還是留著上學用,那都是她說了算,你要是要的話就問問她吧?”
紀家另外四口聽見他這麼說都先是一愣,跟著不約而同的都讚了聲‘高明’。
透過這小半年的改變,紀巖在家人眼裡無疑成了聰明、敢幹、腦子活泛、主意多的代明詞。曾經那個老實巴交,整天都沒有幾句話的小四兒,早已經成了過去式。現在的紀家老四,在某些方面說是全家的主心骨也毫不過份。
借錢的這件事推給她,一來這是事實,參確實是她發現的。二來也能把紀以田跟周淑蘭倆摘出來,要是他們倆個跟老太太直接對上了,難免會被人垢病說兒子兒媳婦合夥欺負老太太。三來也能搶佔個理字,這筆錢可以說是天上掉下來的橫財,拿來給人當彩禮和脫貧蓋房、上學讀書相比,哪頭輕哪頭重,誰也不是事非不分。
老太太顯然也聽出這裡頭的門道了,拿眼剜了下紀巖,哼聲道:“丫頭片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