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窮家(第1/2 頁)
紀果二十一歲上嫁的人,對方跟大姐紀香同一個村子,將將成年父母就先後亡故,常年靠養蠶為生,因為踏實肯幹,日子倒也過得還算富裕。妹妹到了結婚的年齡當大姐的自然就上了心,紀香覺著這小子挺不錯,家裡人口也簡單,不用養公婆受氣,嫁進來就能說了算,就這麼著做了媒人撮合了這樁婚事。
結婚以後兩人過得倒挺好,第二年就抱了個將出生就八斤多重的大胖閨女。紀果做月子沒有婆家人,孃家媽自然就得往前靠,也就是這段日子鬧出了醜事兒。
周淑蘭過去侍候月子,侍候侍候著就跟三女婿搞到了一塊兒,誰也不知道這中間到底是怎麼個事兒,反正是最後鬧得沸沸揚揚,紀果氣的當場就昏死過去,紀香也在村子裡頭抬不起頭,公婆因此更是罵她老紀家沒一個好東西。
這件事鬧過了一陣子後也就慢慢淡了,紀果雖說沒有離婚可心裡卻是記恨上了,周淑蘭因為有了這層關係,對這三閨女一家那可以說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但凡有什麼好東西那真是連夜都不隔就給送去了。
那時候紀巖在外面打工一年掙下個三千五千的過年的時候就都拿回了家,周淑蘭也不說給攢著以後好給她當嫁妝,哪怕就是家用了那也行,可她倒好,拿報紙卷巴卷巴揹著家裡人就都送去了三閨女家。
就這紀果都沒說她媽半個好,周淑蘭病倒的時候每個閨女分攤的三千塊錢那還是分了幾次也沒給全,她倒也沒說不給,只說自己過得不好,家裡兩個孩子,物件掙得又少,根本就不夠花。
她一個勁兒的苦窮別的姊妹那能幹嗎,周淑蘭光是貼補他們家就不只三萬兩萬的,到頭來她連三千都不肯出全了。她這邊少給了,剩下那些外債自然就落到另外三個頭上,紀紅最有錢卻也最先翻了臉,都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當媽的偏心偏成那樣兒,誰能沒有意見,好的時候怎麼不說多想想她們幾個,現在病了倒要她們多出錢,門兒都沒有。
也就是這一次紀家幾個姊妹為了出錢的事打得問哇爛叫,紀家的日子無疑是雪上加霜,滿家裡湊不出兩百塊錢,種地買化肥的錢都掏不出來。
紀巖無奈之下要跟著人再出去打工掙錢,可週淑蘭死活不讓她去,非得留她在家裡侍候自己。農村人都講究著養兒防老,都喜歡生兒子,可紀家四朵金花愣沒一個帶把兒的。無奈之下,周淑蘭和紀以田就商量著把老閨女留在身邊兒,到時候招個上門女婿給他們養老送終。
這算盤倒是打的挺不錯,可到頭來卻不像想像中那麼好。紀巖腳跛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她長得好性子又老實村裡頭挺多小子都喜歡,關健是周淑蘭和紀以田,一個癱了一個三等殘廢有他們倆拖累著加上紀家又窮得叮噹響,幾個出嫁的女兒又幫不上忙,還得是倒插門兒,這些都加一塊兒就都往後退了。
就這麼著紀巖遲遲沒嫁,一直侍候了周淑蘭兩年多,直到她腦梗再次復發過世,紀以田在燒頭七的當晚喝多酒醉死了這才離開了老家。
苦過了二十三年的紀巖本以為有了工作又碰到了合適喜歡的人,以為終於可以苦盡甘來,往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沒曾想到頭來卻被人結結實給耍了,一記雷擊她又回到了從前<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紀巖擦乾了眼淚長長舒了口氣,老天既然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如何再也不能像上輩子那樣憋屈,好好的活出個樣兒來,才能不辜負這樣的恩賜。
東屋裡周淑蘭的謾罵聲慢慢小了,紀香也停止了哭泣。紀巖從炕上爬起來,順了順短髮,掙了掙躺皺巴了的衣服襟兒,又照了照鏡子,對著自己十七歲鮮嫩的臉龐扯出記微笑,這才抬腳出了屋。
“小巖你醒了,睡這一覺好沒好點兒,還難受不?”紀香過來摸了下紀巖的額頭,先頭兒還燒得三十八度多,這會兒倒是不那麼燙了。
“來老閨女,讓媽看看?”周淑蘭把紀巖扯了過來,“嗯,燒退了,頂那兩片藥挺好用,晚上再接著吃兩片就全好了。”
“嗯,沒事兒了,都已經好了。”紀巖斜身腳啷噹在外一屁股坐到炕沿上,回過頭往炕上瞅了瞅。
周淑蘭和紀香母女倆盤腿坐在炕裡頭,身前各自放了好幾綹現成的彩色苕帚糜子,還有一堆剛被裁剪出來顏色鮮亮的方塊布頭,手裡頭扯著五彩線緊忙乎的在扎小苕帚。
按照當地人的風俗,五月節這天得在屋簷下插艾蒿、桃樹枝兒,大門上掛彩桃、把門猴兒。意在辟邪,祈願平安幸福。不管是靈還是不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