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第3/3 頁)
遊戲廳去玩,”時棲說,“但是老闆說我太小了不讓我去,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啊?”
顧庭柯還沒來得及說話,時棲已經扯了扯他的衣角,軟聲道:“好不好呀,庭柯哥哥?”
可是他確實從來沒有辦法拒絕時棲。
顧庭柯想。
他注視著十幾年後調換了位置的人——時棲像是草莓撻一樣鬆軟的被子和重新被他吹乾的頭髮,他的眉眼長開了些,變得更加艶麗精緻讓人移不開目光,而那些哄人的手段也似乎更加嫻熟多樣了些。
八歲時以為想不明白的事,十八歲時只稍稍憶起便會知道。
那時候他以為他被時棲抱著,以為自己是這隻怕冷又怕黑的流浪小鳥唯一的依靠,推了書法課又推了鋼琴課,有求必應地領著他去玩。
但是後來,在顧庭柯去初中開始忙碌之前,他至少見過七次時棲跟別人一起那個遊戲廳裡。
七次……全都是不同的人。
可是又有誰能夠拒絕時棲呢。
顧庭柯想。
他不是時棲的唯一,但是時棲卻是他的。
他生命中所有的耐心,熱烈,失控與狼狽全都給了時棲。
四歲時伸出手將他拉上床,合該想到今日的後果。
顧庭柯注視著時棲的眼睛,好像是時棲那年開口時一樣,微笑道:“我有點冷,七七。”
“哦。”
時棲一點頭,很輕地笑了一聲,顧庭柯並不確定他是否想起來那場往事,因為那人從床頭櫃摸出遙控器來,公事公辦的樣子:“那我幫你把空調開啟?”
實在是很不近人情鐵石心腸。
如果忽略因此伸出的一截細膩白皙的手臂和微仰的誘人脖頸的話。
顧庭柯曲在枕上的手臂換了下,繼續道:“還有點害怕。”
“嗯。”時棲再次點頭,將遙控器往下一丟,“打不開,好像壞掉了。”
說完便把被子一裹轉頭去睡覺,只留個顧庭柯一個背影。
平淡的語氣,冷漠的態度。
如果忽略因此空出一大半床鋪和滑落到瘦削肩頸的被子的話。
時棲藏在被中的手指輕輕地晃了晃,只一個瞬息,帶著沉香木的男人氣息就貼了上來。
顧庭柯霸道地佔據了也許並不是時棲刻意留出的半邊床位,輕聲笑道:“果然七七是真的心疼我。真好。”
他將時棲四歲那年說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只是當年純潔又青澀地抱在一起兩個孩童,現在已經擁有成年人的感知和慾望,只要彼此稍稍一動,交疊的軀體便會升溫。
像是時棲當年抱住顧庭柯的腰身一樣,顧庭柯的手掌撫上時棲的細腰,被冷水衝過的冰涼氣息讓時棲整個人瑟縮了一下,腰部跟著一顫。
“躲什麼,”像是時棲當年勾顧庭柯的衣袖一樣,顧庭柯的手指扣住時棲的腕骨,將他整個人扣在了懷裡,“之前不還總是盯著我的手看?”
修長有力的指尖在時棲的腰窩輕輕地掃了掃,帶起一陣酥麻,時棲的喉嚨壓住呻吟,顧庭柯卻貼在他的耳邊輕聲問:“很喜歡嗎?”
“剛剛紅著臉的時候……”顧庭柯的另一隻手在他腕骨處輕輕蹭動,溫熱的呼吸掃過他的耳廓,“在想些什麼呢,七七?”
他好似知道時棲為了隨時演出臉紅會幻想一些東西。
時棲的耳垂瞬間被熱氣吹得粉紅,但他自詡浪跡多年,要是在這個時候輸給顧庭柯未免太過丟人,他若無其事地笑了聲,小腿緩緩上移沿著顧庭柯的膝蓋下蹭,滿意地感受著顧庭柯逐漸變重的呼吸:“我好像說過我身邊有很多人。”
“不如你猜猜……是哪一個?”
起伏的胸膛像是壓抑的潮水,時棲猜測顧庭柯現在心情應該不怎麼好,動了動手腕正要將手抽出來,可誰知剛一動,卻被更緊地扣住。
“是嗎?”
顧庭柯的嗓音里居然還帶著笑,他想起之前路舟採訪裡的那句“不圖身子”,他過於瞭解時棲的口是心非謊話連篇,嘴唇碰上時棲燒得通紅的耳垂,感受著時棲變得緊繃的脊背,冰涼的手指沿著腰窩緩緩地動了動,聽到時棲從咬緊的牙關裡洩出的呻吟:“可是你小時候抱著我喊了一夜的庭柯哥哥。”
“你對他們也這樣嗎,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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