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受寵溫存小意(第1/3 頁)
夜深冷寂,小雪細細。
站在廊簷上,梅憐奴回望大殿,隱約還能聽見裡頭梅憐寶撒嬌賣痴,不依不饒的聲音。
“梅侍妾,小轎子停在那兒呢,不是後頭,走吧。”福順躬身催促。
暖閣的燈熄了,裡頭一片黑暗,梅憐奴失望的垂下頭,飲泣一聲,聽話的小步上了轎子。
“起轎,送梅侍妾回凌雪閣。”聲調裡是隱藏不住的興奮。
這回他沒親去送,連囑咐抬轎子的太監小心點,慢慢抬之類的空送人情話都懶得說。
福順立在雪地裡,臉上是止不住的笑。
“撿到金子了?”
後背冷不丁被拍了一下,福順嚇的一哆嗦,回頭一看是自己師傅忙打千作揖賠小心,“師傅您老人家怎麼不在裡頭伺候,外頭怪冷的。”
張順德袖手一攏,瞧著這大雪天,慢悠悠的道:“明知故問。”
福順嘿笑一聲,攙著張順德往偏殿走,“外頭冷,徒弟扶您裡頭暖和暖和去,這一時半會兒的怕是鬧不完,還是咱新進寶侍妾技高一籌。”
聽出福順話裡的得意,張順德齜了齜牙,“你弄什麼鬼?忘了師傅怎麼教你的了,你是我徒弟,咱們是跟著太子的奴才,跟哪個妃哪個妾可都不準沾邊,你給我記勞嘍。”
福順趕緊點頭,“師傅說的是,徒弟都記在心裡頭呢。”
推開偏殿門,又見魏嬤嬤,張順德看見這老婦就牙疼,轉腳就想退出去。
“小德子,進來暖和暖和。”魏嬤嬤開口笑,那常年顯得陰刻的臉更陰鷙了。
張順德呵呵笑著進來,讓徒弟關了殿門,仨人都圍攏著一個燒的旺旺的火盆,都不開口,殿裡死寂一般,氣氛有些波詭。
福順還小呢,圍著火盆子還忍不住打哆嗦,一直低垂著頭不敢看魏嬤嬤。
張順德暗罵一句沒出息,卻護犢子的對魏嬤嬤感到不滿,沒事嚇唬我小徒弟作甚,真閒的蛋疼。
“嬤嬤怎麼還不回去歇著?”張順德拿腳踹福順一下,“東窗下小茶几底下我藏了倆紅薯,你去拿來,烤烤,咱爺倆一人一個。”
福順響亮的答應一聲,趕緊離了這火盆邊。
“哪裡就敢走,我是幹什麼的,專管龍子鳳孫去留的,這寶侍妾不還在裡頭嗎,我得守著,好好守著。”魏嬤嬤陰陽怪氣的道。
張順德扒拉了幾下炭灰,弄出兩個窩來,讓福順把紅薯埋了進去,沒接話。
爺倆一個烤手,一個縮在後頭,沒人搭理她<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魏嬤嬤突然重重哼了一聲。
福順嚇的一哆嗦。
張順德惱了,瞅著通紅的火星道:“我勸嬤嬤收斂,奶了太子您是大功,可說句不好聽的,奴才還是奴才也變不成聖母皇太后。”
“你!”瞅著張順德的發頂黑冠,魏嬤嬤把怒氣狠狠嚥了下去,斂了斂後,輕飄飄的笑,“小德子你可真不得了,會叫的狗不叫,你不就是?”
“哪比得上嬤嬤這會叫的狗,怪不得能爬上太后宮裡大太監的床。”張順德把手往袖子裡一攏,站起來,拿腳踢徒弟,道:“有點犯困,去把暖塌給師傅收拾出來,我睡會兒子。”
“哎。”福順響亮的答應,忙跑去收拾。
魏嬤嬤也站了起來,一腳踢翻了火盆,嘰哩咣噹一陣子,張順德自去小睡,福順乖乖的蹲在腳踏上給師傅守著。
“我不小心把炭盆子弄翻了,福順,你過來收拾乾淨,再換盆新炭來。”魏嬤嬤拍了拍粘在腳背上的灰燼,淡淡道。
“誰的徒弟服侍誰,嬤嬤莫壞了規矩。”眼皮不睜,張順德回身朝裡翻了個身,淡淡開口。
殿裡的氣氛凝滯成了冰,福順鵪鶉似的縮在自己師傅腳頭上,一句話不敢說。
魏嬤嬤攏了攏自己褐色的披風,又把自己縮到靠背椅子裡,偎著琉璃燈,幽幽道:“你就那麼不看好我那女兒?”
張順德是真困了,他是太子跟前的大太監,什麼都要過問,什麼都要操心,黑天白夜的跟著伺候太子,好容易瞅著點空兒眯會子,還有隻老鳥老在耳朵邊上叨叨,很是惱怒,便是直接道:“我腦子壞了才去扶持一個小小的夫人,夫人又算什麼東西,當我傻呢,撿芝麻丟西瓜,魏嬤嬤也不嫌自己胃口大不消化,哼。嬤嬤清閒,有的空兒睡大覺,我不行,您行行好,讓我睡會兒子,我感謝您祖宗十八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