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豔肉一坨瘦(第1/3 頁)
紅牆白雪琉璃瓦,遠處有枯枝,枝頭立寒鴉。
近黃昏,綿綿細雪又下了起來,簌簌的落在行人的頭上,消失在皮裘的毛領子裡。
孟景灝坐在炕上,面前的小几上放著兩份摺子,手邊是一個小火盆。
摺子都是攤開的,上面寫著一樣的事和人,讓人讀來卻感受不同。
受害的又是施害的,施害的反而不如受害的狠。
兩個摺子,受害和施害卻截然相反。
這便是下頭人呈上來的摺子,而他這個主子,就是憑著這些摺子做出判斷和處置的。
那麼父皇呢,父皇的那些來自全國各地的奏章呢?
是不是也有像他收到的這兩份摺子一樣,不知被誰欺瞞了去,不知誰能信,誰不能信。
孤家寡人,孤家寡人,至此他真正懂得這四字的含義。
誰都不能全心的信任,處處提防,不是孤家寡人又是什麼?
窗,關的緊緊的,火盆就在手邊,他卻忽然覺得有些冷。
拿起兩份摺子,全部引火燒著,望著漸盛的火焰,孟景灝勾唇笑了,那雙龍目再也望不到底,真正像一潭深淵了。
兩份摺子在火盆裡化為灰燼,再不復見,就像孟景灝內心消逝的一些東西。
有什麼在心底悄然甦醒,彷彿睜開了黃金瞳。
總有一些本性是不能被四書五經或別人特意的教導能壓制的。
那個總被人稱讚仁善的太子,光明的儲君好像還在,卻像是死了,又或者那些被外界稱讚的美好從來都不在孟景灝的身上,那些仁愛、賢明之類的詞句都是別人加到他身上的,無形中變成了他的束縛。
仁愛、賢明終究也保不住太子的位置和性命。
從古到今,被廢的太子可從來都沒有好下場<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身為太子,這一生只有一條生路,那就是爬上去,得到那個位置!
林側妃住著芙蕖院,所居正房是一明兩暗的結構,她還給自己佈置了一個花廳,裡頭用青瓷缸養了許多碗蓮,紅黃白翠,各色俱全,滿室清香。
梅憐寶看著可愛,要了一個捧在手心裡準備帶走。
林側妃拿著魚食,一邊往青瓷缸裡撒一邊諷刺道:“現在舒坦了吧,把自己作到梨園去了,該,讓你囂張,讓你張揚,你哪裡是給太子做侍妾的,做正妃的還差不多,不,太子妃都沒你‘活潑’。”
“怎麼又是活潑。”梅憐寶撇嘴,“還有新鮮詞沒有,太子妃說過,虞側妃說過,現在連你也這麼說了。”
“都沒安什麼好心,一丘之貉,一丘之貉,哼。”
林側妃氣笑了,用眼尾掃著梅憐寶,“真真白長了一顆那麼好看的頭,裡頭填的都是草吧。才被太子發落,你又去招惹梅侍妾,真想死不成?你若真恨極了她,你暗地裡下手啊,別讓人拿捏到把柄,現在好了,都知道你的惡劣事蹟了,你是生怕自己的名聲不黑怎的?”
“名聲?我自進太子府就沒那玩意兒。”梅憐寶冷哼,斜睨林側妃,“說不得這裡頭還有你的手筆呢,我可知道你嫉妒我來著,現在可別裝好人。”
林側妃氣的咬牙,扔了魚食撲過來就打,“我裝什麼好人了,就你也得有我裝給你看的價值啊,名聲黑成炭灰了都,看我不撕碎了你這張禍國殃民的臉。”
梅憐寶手忙腳亂從榻上跌下來,繞著青瓷缸跑,邊跑邊笑,“還說不嫉妒我,不嫉妒我你撕我的臉作甚?口是心非,鄙視你。”
“你這、你這壞頭子,你給我站住。”林側妃跑的嬌喘吁吁,指著梅憐寶呵斥,“我以側妃的身份命令你,你給我乖乖站著讓我打。”
梅憐寶“哎呀”一聲,捧著要到的碗蓮就往門外跑,“追不上人家就拿身份壓人,不要臉,人家不跟你玩了。”
“你回來,我還沒說完呢,你韜光養晦知道不知道,我想辦法,我……”
梅憐寶早跑的沒影兒。
把林側妃氣的跺腳扭腰。
“來人,快去給她送把傘去,一點眼色都沒有,下雪了還跑。”
手中擎著一柄錦鯉穿蓮的油紙傘,懷裡抱著嬌妍盛開的碗蓮,望著如簾的雪,梅憐寶眸光幽冷決然。
誰不知道韜光養晦呢,忍辱負重我也知道,但我沒有時間。我沒有時間去小心籌謀,我不知道躲在暗處毀了我一生的遮天大手,何時來擺佈我的命運,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