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九次救援(第1/3 頁)
殿門開啟又關上,邵宗嚴從灑滿陽光的院落擠入了清冷陰暗的大殿。客戶所住的鳳儀宮看起來也舊舊的,充滿藥味,卻也比這座臨清宮強——這裡給人一種幽暗陰冷的不舒服感覺,不像宮室,倒更像是囚室。
殿裡燃著檀香,本該是清心寧神的香氣,可在陰沉的大殿裡卻讓人聞著氣悶。
邵宗嚴低著頭走到桌旁,只聽得師兄用算命時那種玄遠高妙的嗓音說:“這魚乃是真龍血裔,不能隨意安置。你們立刻去淨身沐浴,挑個丙午年甲辰月庚子日辰時生的人來幫我鎮位,我在這裡布個風水局。”
剛才那太監陰柔的聲音響起,低聲道:“祁大人,聖上有旨意在先,這臨清殿裡不能沒人服侍……”
“這不是還有他嗎?”祁會封袍袖一抖,指向安置好魚缸,正在旁邊無所事事地站著的邵宗嚴:“會伺候魚就會伺候人。他是沾過魚龍靈氣的人,比你等靈秀得多,有他留在這裡就足夠了。你們且去沐浴淨體,再虔心誦《陰符經》十遍,以免衝撞靈魚,閉了它的靈機。”
他聲音清遠,神色沖淡,舉手投足都是一派神仙姿態。且在太醫院時他就下心力和宮中內監打好關係,當今身邊最得寵的太監都曾得過他指點,斷人起落無有不準的。再配上一副十幾年不曾變化的容顏,怎麼看怎麼都是誤入這滔滔濁世的真仙。
哪怕現在被御林軍硬綁了關進臨清宮裡,這些太監也仍把他當作活神仙捧著,除卻聖命難違,得看著不能讓他跑了,剩下的——特別是這等涉及神仙之力的事,誰也不敢不聽他的。
那太監走到邵宗嚴身邊,沉著臉嚴厲地教訓了幾句,要他好生服侍貴人和金魚,若他們回來發現半點不妥,他就要等著受罰。
他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缸裡的草魚都在水面上抽出水花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祁會封拂一拂袖,聲音中添了幾分怒意:“你等身上的濁氣已衝撞了龍魚,還不趕快出去!”
殿裡的內侍魚貫而出,走到殿外不放心地回望了一下,便見殿門前光影之間,祁大仙揹著身子隨意揮了揮袍袖,殿門便從裡面砰地一聲關死。
這一下可真是仙人手腕了!幾名太監戰戰兢兢地下了臺階,趕緊回去沐浴更衣,再去找人按著他說的出生時辰尋小太監。
殿內只剩下他們一家子,邵宗嚴總算把頭抬了起來,撕下眼角的雙眼皮膠,露出一副比少年時還滋潤妖嬈的臉龐。眉眼間似含著嗔怨,脈脈不語地看著大師兄。
祁會封上前攥住他的手,焦急地問道:“你怎麼進的宮,怎麼又打扮成個小太監來送魚的?簫韶是不是把我被處決的訊息發了明旨,賺你們上京來替我收屍?那都是假的,你有本事,成了神仙了,快回去勸住你師兄師姐們,千萬別叫他們進京來送死……也別在咱們原先那座山住了,簫韶已經查到那兒了!”
他拖著邵宗嚴的手就往外帶,急急叮囑:“咱們門裡的花名冊和帳簿我都燒了,連祖宗牌位也埋進地宮了,他怎麼樣不了你們。你們不要上朝廷的當,過來自投羅網,我不會有事的,他且捨不得殺我……”
邵宗嚴硬就將身子釘在地上,任他怎麼拖也不動,執手細看師兄。見他一如當年,甚至還胖了點,不像是受過罪的樣子,這才吐了口悶氣,憂心地問:“師兄,你怎麼讓這昏君關起來的?難道是有人誣陷師兄勾結前朝王室後裔造反,要把咱們玄煉宗一網打盡?”
祁師兄搖搖頭道:“前日太后殯天,簫韶給我安了個救治不利的罪名,對外宣稱已經賜死了,實則是把我安置在這宮裡……做他的妃嬪。不過你也不必惱怒,昏君都是這樣,且不說他……”
“不說他?要不是當今皇后娘娘是我們網遊的玩家,呼叫了客服來救你,我竟還不知道你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受苦呢!”邵道長一腔怒火騰地鑽了出來,憤怒之餘更是擔心自己的師兄真看上了這個皇帝,打算留在宮裡當這個男娘娘了。
一個廣納妃嬪、辜負原配,還拿著他們門派的出身和他們這些師弟性命威脅大師兄的昏君,怎麼配得上大師兄?
祁會封和邵宗嚴不同,並不是那種會勾起人邪念的風流長相,而是一副仙風道骨的神棍派頭。
打從他年少時就常被人認作山裡的神仙,揹著師弟出去撿個蘑菇就的獵戶追著他叫神仙,非要把自己打來的野味上供給他。如今年齒見長,容貌不曾見老,那份出世邁俗的氣度卻比年輕時更甚,從沒有人當面勾搭過他,也就不像師弟那麼有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