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婚宴(3)(第1/2 頁)
內侍?如此侮辱低賤的詞語冠在她最心愛之人的身上,是如何的錐心之痛?晨馨已經感覺不到了!
在出嫁之前,她只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悲慘的女人,一出生就遭到父親的厭棄,成年後又兩次歷經喪母之痛,最後還要充當父親政治聯姻的棋子嫁給老頭做續絃!
然而,如此苟延殘喘不過是想盡自己最後一份力去保住最後的愛人!
可是,天不憐見,她的忍辱負重並沒能保住她想要保住的那人,就連他的死亡都是以極其悽慘和屈辱的形勢恐怖的擺在她的面前!
恨,將她燒成了灰燼!
若早知如此,她斷不會去承光殿見曦澤,她可以遣退所有的人上吊自盡,悄無聲息的離開人世,如此,她便不用像如今這般親眼見證愛人也是最後的一絲牽絆在眾人或冷漠或輕蔑或鄙夷的眼神中被處死!
她恨沐氏父子,恨今日出現的所有人,更恨造成她一生悲劇的父親大人!
若她未生時,便因生母的跋扈而遭厭棄,為何還要讓她出生?
若她曾經被寄予無限期望是個女子,她恨自己生來不為男,救不了生母,更救不了養母,所以,也不必談自救,她救不了任何人,她曾經渴望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廷得到一絲救贖,哪怕是心理的救贖,可如今,她卻眼睜睜的看著這虛無的“救贖”化為灰燼!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所以,她一定不能哭,也不喊,不能求,甚至連看也不能看!
司儀極其配合的高聲喊道:“禮成,送入洞房!”
下一刻,她便被人拖進了內殿,來到一個陌生的房間!
其實,沐府的表面工作還是做得相當不錯的,晨馨的婚房佈置得十分精緻高貴,每一樣擺設都透出不凡的價值,紅燭燒的極其耀眼!
只可惜,再多的物質再好的器皿也無法讓心中充滿恨的人感到一絲快樂!
她想,她的眼淚在這一刻終於流乾了!
她已經無人可靠,她再也不會有救贖,所以,她只能獨自在黑暗中前行,即便是麻木的,是危險的,但是,她不在害怕,她相信,只要自己還活著,就能走到黑暗的盡頭!
她伸手將臉上的眼淚全部摸乾淨,甚至對著鏡子整理妝容,既然嫁了,既然身在宮廷中的都是如此的虛榮,都如此熱愛可笑的偽裝,她也該打起所有的精神來,陪他們一演到底!
這局棋,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這場戲,誰能笑到最後,還要看天意!
夜,一分一分的沉寂下去。
站在外面如木頭人一般的喜娘終於發出了聲音,緊接著,沐雪松便推門進來了!
晨馨十分配合的在喜娘和司儀的指導下喝下合巹酒。
喜娘和司儀並不多待,說完喜慶的祝福語就滿臉訕笑的退了下去!
房間的大門終於關上了,這屋子裡只剩下晨馨和她極其厭惡的老頭!
沐雪松笑得極其猥瑣,卻又極其得意,他坐到晨馨的身邊,伸手圈住晨馨的身子,輕輕的嗅著她的體味,晨馨實在覺得噁心,不僅僅是這一身酒味,還有這刺鼻的口臭和汗味,她想忍,但是忍不了,幾乎是本能的將頭轉向另一側,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稍稍避開那難以承受的氣味!
可是,沐雪松像是被激怒了,他伸手死死的捏住晨馨的下巴,將她的頭扭過來面對著自己,對著她極其輕蔑的斥道:“你這騷貨,裝什麼清純?你和李長生私會之事早已滿朝滿宮皆知,你父皇還將你這嫁不出去破鞋嫁給本將軍,美其名曰最得寵的公主,最隆重的嫁禮,實在令人噁心!難道你敢說……你還是雛?”
新婚之夜被丈夫質問是否是處女,對一個女人而言,無疑是莫大的侮辱!
然而,他用的字眼不是“處女”二字,而是“雛”!
晨馨雖身居深宮,到底是大了,她明白這個“雛”字是男人對貢獻初夜的風塵女子的稱呼!
所以,在眾人的眼裡,其實她就是個骯髒的女人!
她忽然笑了,不像自嘲,這種輕蔑的冷意恰恰是對著沐雪松的:“不是又怎麼樣?你還不是一樣照娶?!難道你還敢抗旨?君要臣死,臣不想死也不得不死!你的後半生,就只配跟本公主這種貨色糾纏在一起!”
她知道,這世間有一句話,叫: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恰恰,她遇到的男人,在這世上還活著的,都不是“不要臉”的!
所以,她只有比他們的臉皮更厚,才能戰勝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