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京城貴家的公子與小姐〔八)(第2/2 頁)
的話,我們一起去其他街道找去吧。”
“彩繪蓮花燈,八仙花鳥樣式都有,便宜賣叻——”
“清甜爽口的糖葫蘆,兩文錢一串——”
“清燻的胭脂香粉,姑娘們快過來瞧瞧了喲——”
路過賣糖葫蘆的小販時,宋琅掏出荷包買了一串,然後遞給身旁低著頭的少年:“這串糖葫蘆給你,算是我嚇唬了你兩回的賠禮。”
少年愣愣接過,宋琅笑著補充說:“好好珍惜它,這可是我厚著臉皮,找公子提前支來的第一份月俸,倒是先用在你身上了。你可要細細品嚐,才不辜負我這個下等門客的可憐月俸。”
宋琅又順手在路邊小攤上買了一個狐狸面具,拿在手上把玩著:“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姓?”
“公子府裡的人都喚我阿寶。”少年拿著糖葫蘆,心不在焉地回著。
繁鬧的街道之上,阿寶偏過頭悄然看她。
身著碧羅裙的女子,一手懶散地把玩著手上的狐狸面具,目光分毫不落在街道兩旁的迷眼繁華上,似是孑然一身不羈於塵世紛擾。一手卻是輕牽著他的衣袖,以一種矛盾的保護姿態,讓他免於被街上人流衝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她悠閒的步調,一同閒步行走在喧鬧的燈火夜色中。兩人並肩而行,一路靜默安然,像是身周的百般喧囂,半點都沾不上她的身旁,連呆在她身邊的他,都能忽然生出了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恍惚之感。
許久,他還流連於這種沉醉一夢的恍惚中時,宋琅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笑看他,舉著面具的手指向遠處河邊:“阿寶。看,你家公子。”
說著,她放開牽著的他的衣袖,含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將手上的面具扣上臉,緩步向河邊人走去。她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在她放開衣袖後,瞬間露出的茫然表情。
河邊,沈聞將指尖規律地敲上木輪椅,擰眉深思的神態尊貴而精緻。
難道是他猜錯了,今晚血殺樓的人並沒有出動?但如此大好時機,他們怎會錯過這次花燈節上的刺殺行動?
正沉思間,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帶著笑意的清柔聲音:“這是誰家的俊俏公子喲?良辰美景奈何天,公子又為何獨坐河邊,顧影自憐?”
沈聞無奈又好笑地捏了捏眉心,手上微動將木輪椅轉回,卻對上一張狡黠的白狐面具。
面具後傳來的聲音調侃含笑:“如此燈火盛會,公子當真不笑一個?”
沈聞嘴角微抿,卻依然冷聲說:“不想笑。”
“那麼……”面前的人伸手緩慢摘下面具,款款而笑,明淨溫暖:“奴家給公子笑一個?”
他唇角的笑意終於漏出,然後也以一種風流清貴的貴家子弟姿態,懶散地向後靠上椅背,調笑回著:“不如,姑娘給公子我唱個小曲?”
她輕笑而出:“公子真真折煞奴家了!奴家雖然素來是賣身不賣藝的,但看在公子瓊樹玉姿的份上,便勉為其難這麼一回罷!”
在沈聞低低好聽的笑聲中,她清了清喉嚨,模仿著戲子的唱腔,將腔調刻意拉得清婉而綿長。
“燈花空絞結怨,沉醉遺夢池館——”
她戲腔尖尖卻似水婉轉,咬字圓潤,句句搖曳。微黃月色籠罩下的花燈河,也似被這幽幽唱腔氤氳出一段京韻。
“終是奼紫嫣紅看遍,聽清風夕夜不眠——”
河邊,公子眸光明冽,在她最後搖曳的尾腔落下後,毫不客氣地吩咐著:“再唱一遍。”
宋琅盈盈淺笑,答道:“諾!”
這一晚,月色燻醉微黃,彼岸浮燈明燦。
這一晚,有女子娉婷立於河畔淺吟輕唱,有公子如玉望著月色側耳傾聽,有身影孑然遙望河邊悵然若失。
這一晚,有矜傲小姐手提花燈跺腳嬌叱,有清雅男子無奈苦笑贈燈賠罪。
這一晚,還有森冷殺手蟄伏叢間,抬手輕撓著蚊蟲叮咬癢處,卻久久等不到頭兒的行動暗號。聽著耳畔遙遠傳來的歌聲,他側頭對身旁同樣趴著的兄弟悄聲問:“今晚還刺殺嗎?若是不刺殺了,我就去看看對岸誰家小娘子歌喉如此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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