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貳捌 (第2/2 頁)
到憫宣太子的腰處,被他牽著,她還沒成為現在這樣沉穩,活潑躍動地朝他們走來。
時至今日憫宣太子的容顏他已記不太清,只記得那時一張容顏堪絕的臉,十六歲身高八尺,著一身月牙白繡萬獸的袍子,如神祇降臨,世人站在他面前都會覺得自慚形穢。
正值寒冬,天一片霧白,鵝毛大雪簌簌下落,他們只穿了薄衫,站在雪地裡瑟瑟發抖。
殿下頭頂扎兩個精巧的丸子,栓白色絨球墜在身後,正紅金線繡團花的夾襖,是雪地裡是一抹豔色。
她走近他們面前時,不曾第一時間讓他們展示各自本事,而是讓管事給他們找了厚襖來穿上。
管事詫異,但不敢有異議,很快將事辦好。
憫宣太子陪同而來,應是為了替妹妹掌眼,但在殿下發話的所有時候都不曾插言,給了她足夠的自主權。
管事諂媚弓腰請殿下挑選,太子聽到殿下說的話時,欣慰地彎了眼。
“進武營的人實力都毋庸置疑。所以我今天不是來挑人,是讓人來挑我的。只有他們心甘情願的挑選我,才會認真在我跟前做事。”容清樾用著嫩嫩的聲音說著很有想法的話。
但沒有人想要挑選一個女孩。
除非是被迫被選擇,沒人願意跟隨女子,跟著他們意味著往後只有跟隨困在後宅作保護之用。也正因為女子多是困於後宅的命運,沒有多少人會為家中女兒找近衛保護。
容清樾站在人前,不縮不畏,任由他們看,也看到他們與自己對視時的閃躲,一一看過去只有一人眼裡帶有思考,而不是對女子的嫌棄。
子廈確實在認真考慮,或許他可以搏一搏,能讓太子親自陪著來的妹妹,與其他女子的路途不一樣?
心中鼓起一股衝動,子廈從二十多人中往前站了一步。
殿下看著他笑了,眸中帶了肯定,她轉頭看向太子似是詢問,太子捏了捏她頭上的小丸子:“這是你的近衛,自己決定。”
“管事,這個人,就交給我吧?”
管事哪能不同意:“他能被殿下看上是他的榮幸。”
殿下搖了搖頭:“能被他選中才是我的榮幸。”
管事依例給殿下遞上以作控制的毒以及解藥,子廈這時已換了合身保暖的衣服,站在堂下站在管事身後。
殿下坐在主位,太子則坐在下方用手指觸碰茶盞裡水的溫度,意在體現妹妹才是今日做主的人。
她不曾去看呈上來的紅瓶紫罐,仔細打量底下還沒她高些的男孩:“你為什麼願意選我?”
子廈最初想說些體面話,可對上殿下那雙真誠的眼改了口:“殿下看著和別的女孩不一樣,想法也不一樣。等殿下不需要我時,可以念情達成我的願望。”
管事被他的‘我’字嚇破了膽,連連呵斥讓他改稱,被太子抬手攔下,讓他退了出去。
殿下一雙眼亮閃閃,小手捧著頭,問他:“你有什麼願望?”
“我想成為大將,上戰場,了結戰事,不再有那麼多孤兒。”
他只是個六歲的孩子,他本該在邊關小村落擁有父慈母愛的幸福生活。但他經歷了敵國馬蹄踏來讓五歲的他家破人亡,看見父母為了讓他活下去引開侵略的敵軍,慘死在刀尖下。硝煙散去已無一間好屋的村落,他看見許許多多和他一樣沒有歸處的孩子,被專門在戰爭後撿無父無母的孤兒的進武營帶走。
容清樾看見阿兄略微滿意點了點頭,便問他:“你的名字叫什麼?”
“狎。”子廈說,“我們這裡每個人都叫狎。”
狎,本意訓犬。
進武營是訓犬的地方,進了這裡他們都是進武營的犬。
“你曾有父母,可有姓氏、名字?”
“只記得姓子。”子廈垂眸,他不曾記得自己的名字,只記得孃親總叫他‘阿寶’。
殿下給他賜了新名字:“那就叫子廈吧,舍了進武營的枷鎖,我記得廈還可用作廈(sha),高大的房子以做家,正好應你的願望。”
“謝殿下賜名!”子廈很欣然接受了這個名字。
管事呈上的藍瓶紫罐被丟棄在堂內桌上,子廈不遠不近的跟在兄妹二人身後走入冰天雪地裡,離進武營越來越遠。
***
李緒受了些皮外傷,只讓郎中隨意清理了一下。
他是到後半夜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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