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夜幕之下(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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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書記坐了半個小時,敲門聲響起,門外的人說,老闆,時間到了。
於是歷中行得知門外兩位是衛書記的秘書和保鏢。原來現實中的保鏢並不多麼魁梧高大,站在領導身邊,是務求隱形的。
等人走後,他問老師:“衛書記要我幫衛昌對付姚江嗎?”
老人向床頭櫃伸手,歷中行屈膝半起,把擱在上面的《河梁日報》拿給他。
“想什麼呢,小兔崽子,”黎永濟執著報紙卷輕敲一下他的額頭,又好氣又好笑,怨他心眼實、不開竅,“你有多大能量,值得他開這個口?”
歷中行感覺那一下軟綿綿的,沒力氣,擔心這場會客耗去了老師太多心力,一句也不爭辯,問他要不要躺下去。
黎永濟抬手拒絕:“躺太久了,坐一坐,看看報……你不用多想,他就是來看看我。”
“不對啊,我五六歲時老師不是剛開始畫畫嗎,那時怎麼會有人跟你買畫?”歷中行還有疑議。一個歷史系的教授,在畫壇一文不名,衛書記怎麼找上門的?
黎永濟不答。
“那是我們最困難的時候。”歷中行靜下心回憶,“我們是靠他來買畫的錢渡過去的,對嗎?”
往事一點點露出端倪,歷中行並不愚鈍,“那時,他應該也才不到三十歲,初入仕途,還是個不惹人注目的晚輩……他來買畫,是有人授意他幫忙?”
“那麼,他對我們有恩才是。老師為什麼對我絕口不提,回河梁也和他毫無聯絡?”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語氣平緩,條分縷析。
黎永濟說:“可以了,中行。”
“知道你聰明瞭,小兔崽子。”老人靠在枕頭上,衝他淡淡地笑。鬆弛的面板垂在嘴角,拉出一道長長的陰影,讓他顯得有點疲憊,有點黯然。這份黯然是不設防的,這笑容亦不作偽。曾經鬥牛般在身前庇護他、為他遮風擋雨的老師,如今對他只有信賴與親暱。
歷中行看著他,覺得那些問題都不重要了。
他原本身世如萍,幸得至親;他所追求的事業浩渺無邊,黎永濟是他在這茫茫人世航行時唯一的錨點。
只要他們相依為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黎永濟垂下眼,開啟報紙。
歷中行探身去搖床側的手杆,為他調整床板的傾斜度。
病室內光影柔和,窗外閃爍著深綠與淺綠。金屬床架“吱呀吱呀”,緩緩地響。一片靜謐中,歷中行隱隱希望這聲音永遠不要停。
新梁1:2000的大比例尺遺址地形圖出爐,嚴廉便辭了行。
走前,他死乞白賴要同歷中行打賭,說:“你都拒絕了我的愛,怎麼能再拒絕我的錢?!”
歷中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為了早點把他打發走,只好應承下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無他,嚴廉要賭的是姚江的取向——如果姚江是直的,他輸歷中行一百塊錢;如果兩人成了,歷中行輸他一百塊錢。美名其曰:“看看,我多愛你,怎麼樣你都不虧!贏了有錢,輸了有人。”
嚴廉衝他擠擠眼,祝他抱得美人歸——自己已經沒人兒了,總得搞點錢吧。
歷中行無語死了,面對跟他一起送行、好奇極了的李茹,不知道怎麼解釋。
“老師,你有喜歡的女孩兒了?”李茹偷看他泛紅的耳廓,小心翼翼問。
歷中行乾咳一聲,說:“算是吧。”
“好的,我等著看美人師母!”李茹握拳,比他還自信。
美人,算是吧;師母……姚江?不不,那傢伙可是隻妖精。
歷中行神色瞬息萬變,最後臉一板:“明天把糧食顆粒統計結果和重量換算結果的分析報告給我。”
李茹呆了:“啊?明天?”
歷中行嚴肅地點頭。
“喔。”李茹乖乖地,心中彈幕狂刷流淚貓貓頭,腹誹她老師臉皮真薄。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沒過多久,歷中行就明白了衛書記所指何事。
先是衛昌發訊息來,試探他和姚江的交情。
歷中行回:衛局長直說吧。無論什麼事,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我都會去試試。
對方這才打電話道出原委。
俞省是農業大省,然而今年整個河梁盆地開春晚、降水少,黃河水位低,生產生活用水都大大縮減,莊稼蔬菜生長狀況不如預期,各個市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