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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賀時宴下意識地檢視自己的電腦，試圖找出它中病毒的徵兆，然而無果，腦子裡的聲音卻還在繼續：“請選擇是否繫結。”

賀時宴蹙眉，腦子裡閃過剛才那句顧念生命值不足，他覺得荒謬的同時又覺得好笑，就在他打算不予理會的時候，腦子裡突然出現顧念的畫面，準確來說應該是顧念車禍的畫面。

“選擇倒計時十、九”不等這聲音繼續，賀時宴直接開口：“是。”

倒計時消失，賀時宴心裡的緊張卻並沒有消失，心跳隨著剛才的倒計時一直加速，不知過了多久，那道刺耳的機械聲才再度響起：“繫結成功。”

在等待的這一分鐘裡，賀時宴想起之前顧念和自己分享各種天馬行空的小說，他試探著和系統交流：“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顧念生命值剩餘十，想要兌換生命值，需要上進值兌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賀時宴覺得此刻系統的聲音好像多了一分溫度。

“上進值是什麼？”賀時宴覺得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

“主動做實驗獎勵上進值五，主動發論文獎勵上進值十，”

賀時宴頓時明白了，這是要打破他現在無慾無求的狀態，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剛才編輯好的郵件，按下刪除鍵的那一刻，他看到腦海裡出現＋1的畫面，他猜，這應該就是上進值。

接下來那道聲音徹底消失，彷彿剛才都是他的幻覺，看著電腦上的頁面，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切地發生的。

他盯著電腦頁面發呆，思緒難得回到小時候，他從小在老爺子身邊長大，是被老爺子按著繼承人培養長大的，對於這些，他說不上喜歡，但也不算排斥。

讓他改變決定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他十五歲那年，賀時宣那年十二歲，兩人雖然是親兄弟，但關係並不親厚，他小時候也是期盼這個弟弟的，但賀時宣對他卻有莫名的敵意。

一開始他並不知道這份敵意來源於哪裡，直到後來才知道，這份敵意來源於他“繼承人”的身份，賀時宣覺得不公平，憑什麼就因為他是哥哥，生來就是繼承人，而他不過晚了三年而已，卻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賀時宴也是這時候才知道，賀時宣這些年一直都拿他做參照物，想要用行動來給自己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那時候，賀時宴才意識到，之前那些人話裡的意思。

對於商業方面的事，賀時宴其實一直是不感興趣的，他會乖乖學習這些，無非是因為爺爺的意思，經過這件事後，他和爺爺深談過後，爺爺終於同意他的想法。

接下來的時間，賀時宴終於沒被安排那些課程，而相對應的賀時宣課程則增加了很多，那段時間，反而是兄弟倆最和睦的日子，因為賀時宣覺得自己的努力被看到了。

但這樣的日子只持續了三年，在賀時宴出國留學的那一年，兄弟倆的關係將至冰點，賀時宣從老爺子那裡得知他以為自己努力來的機會不過是賀時宴的施捨。

賀時宴想過解釋，想要告訴他，他其實是感謝他的，因為有他，他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更因為有他，他才能比其他人更輕鬆。

但那時候的兩人都太過不成熟，這件事處理得並不好，等他們都能夠體面地處理類似情況的時候，已經沒人再提那年的事。

思維發散得太遠，直到書房被牛牛和犇犇一起推開，兩個小傢伙看到坐在書桌前的他，開心地和他分享今晚的晚餐，也是這時候，賀時宴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飢餓。

“爸爸沒吃飯是在等我們嗎？”牛牛仰頭看向賀時宴，平日裡，一家人都是一起吃飯的。

“沒有，是爸爸自己忙忘記了。”賀時宴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從他們的描述裡，不難聽出顧念今天應該很開心，但想到系統的話，他又不自覺地擔憂。

看到阿姨端給賀時宴的晚餐，她有些驚訝：“你還沒吃？”

“嗯，剛才忙著實驗資料的事。”賀時宴隨意扯了藉口，餘光卻一直觀察著顧念，她看起來氣色倒是比昨天好不少。

但是這樣的事他賭不起，無非是讓自己比現在忙碌點，好像也沒什麼不好，不過在這之前，他覺得有必要再安排一次體檢。

“剛才和師兄發郵件的時候，才想起我們今年的體檢還沒做，明天我們一起去？”每年他們都會體檢，但顧念一向對這些事不上心，就在賀時宴還在思考該怎麼說服她明天一起去的時候，那頭的顧念已經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