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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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府祠堂內,僕人都被清出去了,清靜得只剩下爺孫二人。
晏蘇荷正規規矩矩地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看著祖父從旁側桌子上的小櫥櫃裡取香。
晏國舅邊道:“五娘三歲識字,五歲《論語》《孝經》倒背如流,七歲讀史,八歲就敢與你兄長辯論,祖父還記得當年說過,若五娘是個男兒該多好。”
晏蘇荷低垂著頸,內心有些動搖。
沒想到那麼多年前的事了,祖父還記得。
晏國舅杵著柺杖,慢慢走到牌位前,聲音低沉沙啞:“五娘打孃胎裡落下的病根,自幼體弱多病,你爹孃當時還請了方士來給你算命,說你十八歲必有一劫。”
晏蘇荷蹙眉,她記得小時候爹孃確實請過方士,卻不知道當時的結果。
他們瞞著她。
而晏國舅話還沒說全便靜了下來,開始燒香祭拜。
他把手中的三炷香恭敬地插進香爐後,方繼續道:“那方士說,若五娘熬過此劫便是‘參橫斗轉欲三更,苦雨終風也解晴’,熬不過去便是‘香消玉殞,黃泉路上一孤魂’。當時你爹孃不信,把那方士趕走了,現在回想起來,我卻覺得很有道理。”
意指她為官之事,便是劫數。
“然五娘覺得,這劫數如今過了麼?”
然祖父並不希望她的這件事順利收尾。晏蘇荷從他的話中讀出。
所以是想用她做什麼呢?她心裡嘲諷地想。
可無論他想做什麼,與晏蘇荷都沒關係了。她朝這位權傾朝野的老人彎腰、磕頭,低聲道:“不敢欺瞞祖父,給孫女看診的御醫說了,孫女恐命不久矣。”
此話不假,府中上下都習慣了她一副面色蒼白、病懨懨的模樣,所以她不管虛弱成什麼樣都不足為奇。
除了兄長和爹爹,沒人會在意她的病。
晏國舅微眯眸,目光直逼向晏蘇荷,“什麼?”
祠堂的光線昏暗,他看不清她的臉色,但從女郎跪著的瘦弱無力的身軀來看,心裡不免信了幾分。
可這樣一來打算送她去潁川的計劃不免被打亂,晏國舅心情不虞地、不耐煩地盯著她,問道:“給你看病的御醫叫什麼,我派人去問問。”
晏蘇荷便如實告知。
“今日你就給我好好跪在祖宗面前請罪,一個月內都不許出門,我會找名醫來為你看病。”晏國舅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晏蘇荷仍舊跪著,儀態得體,“是。”
尾音帶著一絲諷刺。
待那一聲聲柺杖杵地的悶頓聲消失,她才手臂顫抖地撐身起來,閉上眼半跪著。
*
半個月後,暑熱逼近,晏府內宅一處小院落裡,瓊若坐在門外甩著蒲扇,小臉熱得紅撲撲的,每到這個時候各院中都會送著冰鑑進出,而晏蘇荷屋中卻始終是悶熱的。
晏蘇荷正半躺在床榻上翻書,旁邊矮几上還放著一碗冒熱氣的藥,從支起的木窗往外,正好能看到院中種著的一棵高大柿子樹。
晏蘇荷似是不怕熱的般,身上還蓋著一層薄被。
時值正午,府裡的人都用完膳各自午休去了,清靜得很。
黃鸝鳥在樹上嘰嘰喳喳,背對著床榻的那扇窗戶突然有了一絲動靜,晏蘇荷微抬眸,她放下書,端起苦藥在唇邊吹了吹。
陸葵翻窗進來,一點都沒發出聲響地走到晏蘇荷身邊。
“娘子,查到了,那幅圖確實在國子監祭酒手裡,他在書房房樑上做了暗槽,那圖卷就藏在裡面。要不要我去偷來?”
晏蘇荷淺淺一笑,看向她,“不可以。”
陸葵不解地問:“為什麼不可以?”
“陛下一直想要這幅畫,但若知道這畫是我偷來的,那豈不是白忙活一場?”她慢慢喝藥,苦得她皺眉,卻一聲不吭地把一整碗喝完了。
陸葵給她遞了杯熱水過來。
晏蘇荷道謝,邊道:“待會再去國子監走一趟吧。”
陸葵眸子一亮,笑問:“那娘子今日還去那蘇記果子鋪買蜜餞嗎?”
晏蘇荷垂眸想了想,“今日不行,母親最近來的勤,黃昏時分會來一次,怕是來不及。”
陸葵一聽眼裡的光就黯淡了下來,“哦”了一聲。
晏蘇荷微笑,牽她衣袖,神色溫柔:“給你銀子,自己去買可好?”
正午日光很盛,映得她全身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