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招夫(5)(第1/2 頁)
南宮望長出了一口氣道:“師妹,你當真動心了?請恕為兄坦誠直言,孔晟與你,性格迥異、出身種種更是大相徑庭,他是想要做官的人,一心投靠朝廷建功立業,與我等綠林人終歸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你……”
南宮望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聶初塵生生打斷了:“師兄,師傅當年曾經說過,你我將來的出身都要落在江湖之外。所以,我們的人雖在江湖,卻也不得不考慮將來的退路。我看中孔晟,不在於他的勇猛和文采,而在於他的膽識和氣魄。他舞得起師傅留下的方天畫戟,又補齊了師傅的錦囊空缺詩,今日一切,都在師傅的神機妙算之中,我相信,這是上天註定的姻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我也相信,我的歸宿就著落在孔晟身上。”
“師兄,不如你……”聶初塵深邃的目光投射在南宮望的身上,此時此刻,這個性如烈火、性情豪爽的穿雲箭紅俠女隱隱展露出她性格中睿智遠見的另一面,而這一面鮮為人知。
南宮望撇了撇嘴:“師妹,我承認孔師弟的確與眾不同,允文允武,堪稱當世奇才。但他去河南赴任生死未知,即便將來能保住性命,又能有多大的出息?他從八品縣官做起,就算一路暢通無阻、官運亨通,等到位高權重至少也在十數年之後了。”
“遑論,我觀李唐朝廷氣數漸盡,縱然安祿山叛亂能夠平定,又未嘗不會有其他藩鎮割據稱王,到那時,群雄逐鹿中原,那才是我輩真正出人頭地的機會!”
南宮望說到此處,聲音慷慨激昂起來。而眸光中的神光越來越濃。
作為受制於時代思想和視野束縛的人,南宮望的眼光其實是高人一等了:安史之亂髮端於朝廷失政、皇帝失德,以現在的形勢看。唐廷未必能贏得最後的勝利。而即便唐廷最後勝了,成功光復關洛兩京。經過了安史之亂後的大唐天下,百廢待興、赤地千里,更加岌岌可危處在風雨飄搖之中,隨時會大廈傾倒。這種判斷本沒有錯。
他的偏差錯在,安祿山叛亂過後,大唐江山固然走向了下坡路,各地藩鎮尾大不掉,可並不是誰都具有安祿山那樣起兵造反的條件和時機。
有野心的實權藩鎮遍地都是。絕不止安祿山一人。但敢於造反的卻只有安祿山一人。而要起兵謀奪唐朝江山,除了實力之外,更重要的是時機,缺乏時機強行頂風上,那註定要成為天下共誅之的亂臣賊子,沒有藩鎮會輕易去冒這個險。
換言之,南宮望還是有些看輕了李唐朝廷的底蘊,以及皇權下能號召到的各種資源所集合迸發出的巨大能量。
從某種角度上分析,南宮望之所以判斷出現偏差,主要還是因為他受其師範雲聰影響。對李唐皇室有了先入為主以偏概全的不良印象。
後來孔晟才知悉,範雲聰本為官宦子弟。後因為得罪朝中某權貴,范家沒落。範雲聰後來拜入高人門下。學成一身神鬼莫測的武功。如此,範氏本人對李唐皇室和朝廷的怨忿可想而知。
南宮望耳提面命,十餘年來受到的都是來自於其師的關於“李唐皇室無德、朝政朝綱混亂”的價值觀教育,不可能不受影響。
聶初塵柳眉微微皺了一下,心裡明白,南宮望的野心甚大,從少年時代起就壯志凌雲,有自比前賢諸葛亮的驕傲矜持,有匡扶一方明主逐鹿天下的宏偉抱負。
想要讓他為孔晟效力。幾乎是不可能的。以孔晟如今一個還未到任前途未卜的芝麻小官,與他心目中的“英雄明主”相比。差距太大太大了。
聶初塵不願意再跟南宮望繼續這個話題,就向南宮望點點頭。轉身飄然而去。而孟贊安排的數十山賊早已將進出小院的拱門和迴廊嚴密看守起來,裡面的孔晟要是有風吹草動,必然會驚動整個山寨群賊。
南宮望抬頭望天,天幕上繁星點點星空浩瀚,一輪皎潔的彎月高懸在枝頭上,他眸光中掠過一絲複雜的光亮,旋即若無其事地低頭匆忙行去。
他和聶初塵雖然是一師之徒,但性格迥異、志向也不一樣。聶初塵頂多是崇尚自由和行俠仗義,作為女子,她終歸還是要謀求一個理想歸宿;而他,胸懷的是整個天下,若不能縱橫馳騁,焉能對得起他一身所學?
夜深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西北風開始呼嘯漫卷,排山倒海般裹夾著山石、落葉紛飛,整個車門山寨沉浸在一片黑暗的寂靜中,唯有聚義廳所在的前寨大院中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