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之一】:靈鹿(中)(第8/14 頁)
“我的一切因為時代所賜予,我的傳奇因不甘而締造,現在,傳奇已逝,凡人的喜怒悲歡、愛恨情仇,我已然看淡。”
“縱使子孫滿堂,然孑然一身,落得個無人問津下場,雖血脈無窮無盡,有何意?千百億載,日月變換,終究不過,冢中枯骨一具耳。”
“只道是:少有壯志意未酬,千里拔寨覓封侯。耄耋睜眼不見人,縱臥龍床亦悲惆。”
李澳茲的漢語水平提高了很多,早就達到了母語水平,還帶了點中原口音,這種打油詩早就不在話下,脫口而出。
只是天賦差距擺在這裡,哪怕他學了幾百年,也不如李杜這等先賢,不論是意境還是措辭,都差的老遠。
這反而更加加深了李澳茲的想法:
【在源淵為主導的六層星淵體系裡,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就算是努力成為了神靈,也不過是從一個種姓社會,爬到了更高階種姓社會中。】
命運在星淵,並沒有專屬的神靈。
因為一切都已經從出生那一刻起所註定。
他利奧茲一個平凡的炮灰神靈,身無所長,除了剛好卡在了那個時間點上以外,再無別的意義。
時至今日,李澳茲早已不再懷疑,自己的誕生到底是為了什麼,也不去思考自己的的特長和優勢。
這些都沒有意義。
在地球的大明帝國裡,有一個叫范進的男人,就算五十歲中了舉,他也能夠脫穎而出,立刻成為統治階級的一員,逆天改命。
但在星淵,這是不可能的。
所有的敘事不過是把底層人養得膘肥體壯,好讓他們繼續繁衍,給自己的固有時域補充能量,並且為人造神靈提供信仰人口。
說白了,在星淵,凡人就算日子過得再好,那也不過是頭豬玀牲口。
而在地球,類似科舉或者各種考試的制度,卻可以讓底層的豬玀有機會翻身做主人。
但在星淵,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他利奧茲,最次也是個炮灰神靈,所以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那些無根無勢無血統的凡物,沒有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力。
這,才是李澳茲真正決定放下一切的原因。
他可以成為代行者,但永遠無法成為主神。
帝亞蘭這樣的美人和精英,可以跟他做幾百年夫妻,但一旦看清了他的本質,帝亞蘭立刻就清醒過來,毫不猶豫地放棄了他,選擇了她與生俱來的使命,繼續戰鬥。
李澳茲哪裡有什麼使命呢?
他站在白樺樹前,抬起手,撫摸著白樺樹粗糙筆直的樹幹:
“白樺樹啊白樺樹,我跟你有什麼不同呢?我們都沒有什麼與生俱來的使命,無非為了爭一縷陽光,奪一片生機,才如此掙扎傾軋百十年。”
“帝亞蘭、漚深、吉奧·賊鷗、蓋婭,這些人都好啊,他們高尚,他們有骨氣,他們有理想和信仰——我們還在生死掙扎的時候,他們在為了道義和志向而犧牲哩!”
“可咱們呀,真的只是想活著啊。”
李澳茲笑著拍著樹幹,把它當做兄弟一樣傾訴著:
“我就算是有了家財萬貫也不會花,哪怕身邊妻妾成群也不知道美醜,咱們都是粗鄙普通的人。”
“我一個星淵的炮灰神靈,跟河南的一個農民有什麼區別?享受日子對咱們來說算啥?不過一碗胡辣湯、一盤油饃頭、一盤水煎包,晌午再來盤荊芥拌撈麵條,晚上燒一碗紅薯玉米糝,隔天再去喝羊肉衝湯——噫!那可美啊!恁說這日子可教美?樹啊樹,恁說:我要是能早有這日子過,我會去篡權?篡個球的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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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的人,奮鬥了兩輩子,一輩子是砍人砍到被蓋婭放逐,一輩子砍人砍到讓朝廷‘招安’,兩邊兒為了一個結果,卻付出了千百倍的代價。”
李澳茲嘆息道:
“恁說,它圖啥啊?我實在是想不通啊!”
“但凡星淵讓我當個普普通通的鐵匠,一日三餐管飽,不求聞達於諸侯,只求保全性命於亂世,咱就知足了——可就連這點要求,它當初都不想滿足我,非要是萊安定被我打得快鬧革命了,才收手。”
“俺不著啊,俺實在是不著啊!”
“我明明可以是個普通的人,我也證明了這一點,我沒有什麼特殊的才能,但萊安定也好,蓋婭也好,星淵意志也好,每個人都要被我打一遍才會意識到‘原來利奧茲就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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