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樓外樓,人上人(第1/3 頁)
“梁園歌舞足風流,美酒如刀解斷愁。憶得少年多樂事,夜深燈火樓外樓。”
杭州為江南繁盛地,西湖為杭州娛樂場。
一如金陵的秦淮河,揚州的瘦西湖。
這間坐落在西湖畔的樓外樓,實際複製自東京的豐樂樓,或者更早之前的樊樓。
當然,不單指一座酒樓。
還有周邊附庸的成片的銷金窟。
有酒樓,妓館,雅舍,園林。
月池,梭門,奇花異草,亭臺閣榭,連綿不絕。
所謂:“據西湖之會,千峰連環,一碧萬頃,柳汀花塢,歷歷欄檻間,而遊橈畫舫,棹謳堤唱,往往會與樓下,為遊覽最。”
三層飛簷疊琉的樓外樓,巍峨壯麗。而雖才是斜陽時分,樓外樓已經聚滿了衣冠楚楚的權貴子弟,士子文人。
今日便是所謂的西湖詩會。
詩會的組織者是兩浙路轉運使錢鍾書的嫡子錢子儀,杭州及江南的頂尖二代,響噹噹的大人物,號稱江南四公子之首。
據說本次西湖詩會的源起,是為給錢子儀相中的一位奇女子過生兒,從十天前就開始操持了。
錢公子請柬一撒,江南各州及杭州權貴子弟往來不絕,當然,作為附庸風雅的詩會活動,自然也少不了江南各大世家的讀書人。
所以,儘管入場名額只有區區五六十人,但跑到現場湊熱鬧的卻足足有三四百人。
當然,大多數都是打醬油的,就只能頂著江南冬季纏綿入骨的寒風在樓外熬著,等詩會上傳出一兩首佳作,便會趨之若鶩。
沒有錢公子的金字請柬,王霖和燕青自然也不得其門而入。
但所謂銀子是最好的通行證,在這年月就沒有花錢辦不了的事,故而燕青使了一百兩銀子就從樓外樓管事手上換了兩張入內觀禮的門票。
價格相當昂貴。
有吃食,又座位,但都在外圍,沒有參與詩會的發言權。
王霖帶著燕青進了樓外樓抵達詩會現場,見外圍如他這般的看客還有不少。
肯花這個大價錢的人,自然也不會是什麼普通讀書人,多數是次一等的高門子弟罷了。
會場就是一座敞廳,環繞坐著清一熘的錦衣少年,個個正襟端坐,神色驕矜,桌桉前都跪伏著兩名美豔的小婢,除了酒水點心果子之外,還擺著筆墨紙硯。
宋朝士大夫門庭底蘊多出江南。
而官宦子弟也亦以舞文弄墨為榮,所以在場中人悉數都是儒衫文士打扮,頭簪花,金纏腰,腰佩玉。
居中而坐的青年也就二十許人,眉清目秀,穿著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
腰繫玉帶,手持象牙摺扇。
此人面帶微笑,遊目四顧,頗為自得。
王霖猜測,這邊是江南文官之首兩浙路轉運使錢鍾書的公子錢子儀了。
此人相貌清秀,家世又顯,只是臉色略蒼白。
數十名公子哥兒談天說地,聲音嘈雜,只見那錢子儀起身來揮了揮手,會場上頓時寂靜下來,足見錢子儀在江南二代小圈子裡的地位。
錢子儀微笑道:“今日吾遍邀江南名士,各府高弟,所為者,一為以文會友,二為真娘子吟詩祝壽……尚請諸位不吝賜教,若能出佳作一二首,入真娘子法眼,博佳人一笑,吾當以東海明珠一斛相謝。”
眾人頓時熱切鼓掌叫好。
錢子儀又笑道:“當今大宋文壇,若以詩詞而論,堪稱大家者,無非山東王霖,易安居士李清照,及我江南真娘子,只此三人爾。”
錢子儀座側一個青衣長衫少年滿面堆笑道:“子儀兄自謙了,要以杜某來看,上述三人,其實均不及子儀兄大才。”
青衣少年的話旋即引來多人附和。
此人是兩浙路提舉學事司主官(學政)杜樸的小兒子杜成。
錢子儀搖搖頭:“杜老弟此言不妥,吾才疏學淺,豈敢與易安居士和真娘子三人並列,過譽,過譽了。”
“且不說詞名滿天下的易安居士,真娘子,縱然是那王霖,一闕贈張太尉之醉裡挑燈看劍,一闕贈李師師之摸魚兒,一闕之贈易安居士之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不老,真真讓人歎為觀止,此才情不亞於蘇學士了。”
另外一名藍衣青年起身也笑道:“子儀兄所言甚是,在下也承認那王霖是學貫古今之人,事實上,他若無才學,恐怕易安居士也不至於為之傾倒,以身相許吧?才子才女,當真是一段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