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梅子姜(第2/2 頁)
緩過神,站起身行至窗邊。
那是一枚被炒的金黃的松子,外殼已經完全破裂,碎成了無數碎片落了一地渣滓。
不用問就知道是誰丟的。
晏清姝一把將被砸出一條縫的窗戶推開,抬頭看向牆頭。
只見清晨的豔陽落在一白衣少年肩頭,照亮他半張小麥色的臉,也映得他肩上繡著的金色竹節熠熠生輝。
“你這指尖之力著實強悍,竟能用小小的松子將關嚴的窗戶砸開。”
裴凜見晏清姝一身翠色夾襖羅裙,梳著雙螺髻,頭簪一對梨花珍珠簪,難得一副少女的嬌俏打扮。
而他此時此刻的行為頗像畫本里秒回的那般,‘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的感覺,突然又忍不住想臉紅。
他輕咳一聲,從牆頭跳下來,將手中的松子遞給晏清姝。
“那是自然,我師傅可是天下至奇之人,教出來的徒弟自然不會弱。”
裴凜用手拍了拍窗臺上的塵土:“出去玩兒嗎?”
晏清姝沒應,而是看著他額角上的傷痕微微愣了一下。
“你這兒怎麼弄得?”
裴凜摸了摸額角,觸及傷口時輕嘶了一聲,道:“昨夜有人在安置災民的棚戶搶劫傷人,我帶人去平息的時候不小心捱了一下,沒甚大礙。”
因著商戶的捐款捐物,銀錢不愁,這幾日的賑災頗有成效。
不少災民拿了賑災款都回鄉修繕被壓垮的房屋,準備過年,僅有少數只想空手套白狼的人還留在城裡,整日想著白吃王府的施粥,白住棚戶。
不過王府也不可能一直養著這群人,薛平睿這幾日已經在著手撤棚的事,有些沒地兒可去又不想回鄉的人,便糾集在一起打起了劫道的注意。
晏清姝自是有所聽聞。
慶陽府雖是她的封地,她可在佃權和稅收上拿捏地方官員,卻無法真正的插手地方內政,尤其是這種觸犯刑律的事情,終歸還是要地方官員來解決。
這也是為什麼晏清姝急於肅清慶陽府官場的原因。
她要將慶陽府上下得換上值得信任的人,她接下來的計劃才能有序執行下去。
晏清姝:“你日後還是小心些,這傷得地方離眼睛著實太近。”
裴凜毫不在意的把臉湊近,指著右眼皮下的地方:“這才叫離眼睛近呢。”
晏清姝循聲而去,只見右眼瞼下一厘左右的地方,有一道淺淺溝壑,線條極為挺直,似是被利器劃破一般。
“怎麼弄得?”
裴凜摸了摸右眼的下方,雲淡風輕的說道:“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被對方射出的箭劃破的,還好師傅一直讓我練好身法,否則你現在就要嫁給一位獨眼夫君了。”
這話的後半句帶著隱隱笑意,晏清姝瞪了他一眼:“聽起來,你師傅是個很厲害的人。”
她將手中的松子剝開,放進嘴裡。
微鹹的味道,比宮中略微帶苦的滋味完全不同。
“那是自然,她是一位很厲害的女子,老頭子也很欣賞她,說她從未見過武藝如此高強、又精通戰場謀略的女子。老頭子本想娶師傅做續絃來著,但我師傅才瞧不上他呢,還說了好大一通當今女子成家的壞處。當年讓我拜她為師時,她已經二十歲了,卻一直沒有成家,現在也是如此。”
晏清姝無所謂道:“成家不是一件必要的事,只要自己活得開心便好。”
裴凜點頭:“嗯,師傅也是這般說的,所以後來在城外開了間夢溪樓,美其名曰養俊男美女是一種極為養生的活法,日日看著心裡舒坦,自然健康又長壽。”
夢溪樓?
晏清姝剝松子的動作一頓。
“怎麼樣?要出去玩兒嗎?今日小年,外頭熱鬧得緊。”裴凜望著她。
“你怎麼總是翻牆?”晏清姝好奇,“也是你師傅教的?”
“因為老頭子說婚契未結,男女有別,讓我沒事兒別往城隅齋跑,還在東廂房旁邊專門開了道門,讓我從那兒走!”裴凜語氣憤憤,“明明是他讓你住這兒的!”
怪不得東廂房外擺了一圈的大水缸,原以為是防火的,沒想到竟是用來防‘狼’的。
裴凜單手撐著窗沿,雙腳用力一蹬,便輕鬆坐在了窗邊,一隻腳踩在窗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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