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還打嗎(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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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放被楚流雪氣急敗壞的幾句話也逼出了邪火,從很久之前起,他就無法理解楚流雪了。
他幾乎回憶不起曾經他們相依為命的日子。那時楚流雪隨便拋來的一個眼神,他就立刻明白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真的有過那樣的時光麼。
“為什麼要繼承天盡谷呢,”他聲音壓抑,似乎有諸多不解和痛恨,“流雪,我選擇回到魔域,就是為了讓自己克服壽命的限制,為了變得強大,為了保護你和師父。你為什麼也要回來,繼承的偏偏又是天盡谷。”
在談放還是楚隨煙的時候,要他明白天盡谷和幽冥堂的宿怨,恐怕講上三天三夜,他也不會領悟半分。
直到他回到堂中,翻閱過藏書閣的古籍,又親身前往後山陵墓站了一整夜,仍是無法消解那在血脈裡叫囂的痛楚。
幽冥堂和天盡谷從幾百年前就結了仇恨,百年沉浮,兩方的勢力此消彼長。每當有一方強勢之時,那便是另一方的噩夢。屍山血海、骨斷肉糜……這便是寫就他們二者歷史的紙筆。
看到後來,哪怕談放無法原諒他的生身父親拋棄他們母子這件事,卻也依舊能理解對方當年為何要重創天盡谷。
而他越是理解,就越是感到痛苦。
因為楚流雪選擇回到天盡谷。
談放一度想得天真。哪怕他知道了楚流雪的真正身世,他依然自我安慰似地幻想。
沒關係,只要流雪不認祖歸宗,那他就可以當作從未見到那份密報。
待幽冥堂徹底毀滅了天盡谷,他便能夠舍下這裡的一切,回到桃花山,和流雪一起,和師父一併。
春路雨添花,花動一山春色。
只要他想,歷盡紅塵,他依舊能回到那山。
但楚流雪的選擇打碎了他的幻夢。
由來一場空。
談放的話一字不落地被楚流雪聽進去,她一扯嘴角,不知是在譏諷自己還是對方。
“原來你還想過回去?回不去了,楚隨煙。你跟我,我們誰也回不去了。”
她似是悲嘆,但下一句又恢復了之前質問的口吻。
“我們都是爛到根子裡沒得救,但你又為何帶上陶眠?他就該離我們這爛攤子越遠越好,然後你我決出個生死勝敗。”
繞來繞去,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
談放也變得不耐。
“我說了,我請師父過來,不是圖別的。就算我再怎麼作惡,也不會傷害最重要的人。我只是想見見他。”
但下山多年的他,沒有一個好的藉口,又怎麼敢冒昧地請師父前來相見?
兩人都是為了陶眠,話卻怎麼都說不到一處,你一言我一語,竟然低聲爭執起來。
這拌嘴的時刻彷彿又把他們拉回多年前,儘管二人對此毫無察覺。
若是僅僅嘴上不饒人,也便罷了。
說到最後,兩人一言不合,竟是打了起來。
在場的賓客雖然有所預感,但事情依舊發生得太突然。
一旁的陶眠更是呆了。
怎麼回事?
本來他接到從幽冥堂寄來的請帖還很歡喜。他的徒弟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不好擅自打擾,況且他們似乎也沒有聯絡他的意思,久而久之,陶眠也就不主動了。
這次四徒弟肯發請帖給他,說明心裡還是有他這個師父。陶眠心裡高興,連夜給薛瀚修書一封,從他那裡討要些返魂香來,他要入魔域。
薛瀚問他去魔域做什麼,他如實地說要去看徒弟。
很快,對方寄來了所需的香料,沒有附加額外的信。
這不大像是薛掌櫃的性格。以往若是他開口求一件事,對方恨不得討十個好處。
陶眠惴惴地給自己薰香,慣例連吐三天,然後腳底虛浮地飄進魔域。
果然,他那不好的預感應驗了。剛來魔域的地界,他就瞄見薛府的馬車。
躲是躲不掉的。
薛瀚晃了晃手中的請帖,表明他也在受邀之列。陶眠可不敢問他的請帖究竟從何處得來,只是當自己又聾又啞巴,能不講話就不講話,薛瀚問他什麼也裝耳朵不好使。
“裝聾作啞,是吧。”
那時薛瀚還在森然冷笑。
不過有門路廣大的薛掌櫃在,進入幽冥堂這件事就變得順利多了。陶眠把自己當成個行囊,被薛掌櫃提溜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