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揣度(第2/3 頁)
怕步步荊棘,她也要走出一條路來。
母女之間或許心意相通,方氏似有所感,抬頭望向園門處,正見謝莫如站在風中駐足。
這花園並不大,但也不小,母女兩人維持著一個對視的姿態,其實遠不能看清彼此眼中神色。母女二人就這樣隔園相望,良久,方氏重新將注意力放回杜鵑樹,轉身繼續打理樹木。謝莫如眼中流光一閃,也轉身回了秋菊小院。
張嬤嬤帶著臘梅水仙兩個丫環出來相迎,見謝莫如眉間似有倦色,張嬤嬤道,“姑娘累了吧?”
兩個丫環上前服侍她去了大衣裳,換了家常衣衫,又坐在妝鏡前卸下發間釵環,謝莫如洗漱了一番,張嬤嬤已命小丫環擺上飯食。
飯菜香飄來時,謝莫如方道,“聞到這飯菜香方覺著餓了。”
張嬤嬤先盛了一碗百菌湯,道,“在外頭哪裡能吃得好,喝湯先暖一暖胃。”
謝莫如著實是餓了,就著幾樣小菜,吃了一碗珍珠米飯。待用過飯,謝莫如在房中打棋譜消磨時光。謝太太覺著她天分出眾,其實哪裡有什麼天分出眾,無非是拿出更多的時間來揣度人心罷了。
謝太太並沒有再叫謝莫如一道用晚飯,待松柏院用過飯的時間,估量著杜鵑院也已經用過了,方命素藍叫謝莫如來說話。
此時,謝莫如不論是從相貌還是神色,完全看不出半點回府時在車中的失態。謝太太打發了丫環,謝莫如從容坐下,為自己今日所為向謝尚書做出解釋,道,“祖父不必擔心,今日出門前我就料著承恩公府此行怕是不大順遂。不論忍氣吞聲,還是阿諛奉承都不是我所擅長,我也不會與那些有惡意的人保持什麼明面兒上的和氣。或許她們太擅長笑裡藏刀,九曲十八彎的算計,想來今日她們會明白,這世上還是有人習慣直道而行的。這些人明白我的脾氣,以後才能省事,至少再有人想說什麼我像大長公主的話時,會三思而後言。”軟柿子人人都會捏一捏,硬茬子則不同,捏之前起碼得先掂量一下自身本領。
謝尚書道,“這樣也好,你有你的性情。”他活了多年,還是頭一回聽一個小小女子說“我有我的脾氣”“這些人會明白我的脾氣”。她要別人明白她的脾氣,而不是她去順從別人的脾氣。這話就如此平平淡淡的從一個小小女子的嘴裡說出來,真是好不霸道!
謝尚書道,“你今日一句王莽,怕是胡家姑娘想入主鳳儀宮就難了。”
謝莫如心下一動,道,“那也只能說明陛下並沒有立胡氏女為後之心。”看來立後之事並非出自聖心。
謝尚書但笑不語,謝莫如再往深裡想,皇后之位從來不只是一個後位這樣簡單,皇后之位代表太多的政治取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今上在胡貴妃臨終前給她一個後位,已是給了胡家一位皇后,便是叫謝莫如說,再立胡氏女也浪費了。只是她先前不大瞭解這位皇帝的性子,不好做出如此判斷,如今謝尚書點她一句,她立刻若有所悟,看來皇帝陛下起碼並不是個糊塗人。那麼,先時於內侍說她類大長公主之語,之所以會漏得天下皆知,是陛下有意為之了。
對一個人的判斷從來不是簡單的事,謝莫如不會簡單對某個人下什麼太過片面或者絕對的評價。就像文康長公主,這位長公主的脾氣可不像會做出陷害幼年的庶子拿殉葬之物給曾祖父做壽禮的人。都這把年紀了,文康長公主還是這般鮮明的脾性,往前數十幾年,彼時文康長公主脾氣恐怕只會更直接。看庶子不順眼,直接打死才更符合文康長公主的脾氣吧。當然,永安侯也不是擺設。文康長公主自有公主府,永安侯府怎麼樣也能讓庶子不在公主面前討嫌吧。再者,長公主自己有限,身邊兒難道沒有多智的女官,緣何會鬧出後頭的事情呢?
你以為李樵今日不得出頭令人惋惜,可李樵之事難道對長公主沒有影響?連謝柏都說此事出自永安侯府內闈不寧。
想不通的事太多,謝莫如思緒飛快,對謝尚書道,“我只是擔心宮裡太后娘娘。”
謝尚書靜聽,謝莫如道,“太后這個身份本身就是無敵的。”何況這是陛下生母。
謝尚書問,“你覺著胡家會如何做?”
“不再提立後之事為上策,進宮同太后哭訴,太后只要小病一場,再拉著陛下憶一憶當年苦處,賜胡家姑娘一門好親事,也就罷了。”
謝尚書笑拈鬚道,“什麼叫‘也就罷了’,你一席話攪黃了他家多時籌謀。”陛下能不立皇后,謝尚書亦是歡喜的,閨女在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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