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離間(第3/3 頁)
宦,其祖父身上還有晉寧侯的爵位。”
“如今王家有人在朝為官麼?”
“朝中的話,其兄為大理寺卿王佑。”
謝莫如輕聲道,“聽二叔說,當初祖父與寧大人同列金榜,一為榜眼,一為探花。想來,那時,寧大人尚未定親?”見謝太太預設,謝莫如道,“出眾的學子,待有了功名,更容易說上一門好親事,無可厚非。二叔也是春闈後尚主,不過,二叔與寧大人沒有對比性。”
“從寧大人上書建言大長公主歸政說吧,聽說寧大人上此書後,很快因貪賄之罪被流放嶺南。祖母覺著,寧大人此舉,是出自公心嗎?”
謝太太亦是出身大家,且隨丈夫多年宦海沉浮,並非一無所知的婦人,如今祖母兩個坦誠相對,也沒什麼不可說的。謝太太道,“哪怕寧大人有想邀功之意,但流放是真的,嶺南是瘴氣毒蟲遍佈之地,凡到那裡的人,生死都看老天爺了。”
“寧家有人死在嶺南嗎?”
謝太太一時語塞,謝莫如道,“功莫大於從龍,在我看來,寧大人不過是以此邀功今上罷了。上諫書是,獲罪亦是。”
“他既上了那道奏表,便已經邀功,後來獲罪,豈不多此一舉?何況,那時陛下畢竟尚未親政,他上歸政奏表,倘有不諧,恐有性命之憂。”謝莫如年紀小,謝太太是經歷過那段歲月的,哪怕她是內宅婦人,並不能親見朝中血雨腥風,不過,謝太太可沒少跟著擔驚受怕。
“不會,那時,陛下雖未親政,但已經有了處理政事的能力,有了自己對是非的判斷。而且,寧大人岳家畢竟是侯府門第,人脈總是有的,一個貪賄,想來數目亦不大,或者更像誣陷、誤會,寧王兩家皆非寒門,寧大人有什麼理由在剛得罪大長公主後去貪賄,豈不是現成的把柄遞給別人?”謝莫如目光沉靜,“至於寧大人為什麼要給人遞上這把柄,其實很容易解釋,這是一石二鳥之計。不管怎樣說,只要處置了寧大人,哪怕大長公主並未因他的諫書有所不滿,陛下定要為此對大長公主生疑的。其二,祖母閱盡世事,定知道這世上還有個計策叫苦肉計。譬如寧太太與寧大人,寧太太陪寧大人千里流放,這叫什麼,這叫患難夫妻。君臣之間亦是如此,這個臣子當初為陛下說一句公道話便遭到流放,吃了那些辛苦,這般忠貞不二,仗節直言,那麼,這個臣子會比那些只上諫言而毫髮無傷的人更有份量。”
在謝莫如抽絲撥繭的分析下,饒是謝太太亦禁不住渾身汗毛直豎。她倒是見慣官場之中講情買官求差使的事,但這般絲絲入扣的陰譎鬼計,而且,做這事的人是自家一直走動頗近的寧家,饒是謝太太這把年紀也聽的心下生涼,目瞪口呆。
謝莫如道,“人生在世,有心機不可怕。在官場,能揚名立萬的,哪個沒有心機。但寧太太隨隨便便就能立地起毒誓,這就太可怕了。”
謝莫如淡淡,“我從來沒有在意過寧姨娘,是寧姨娘太沒有耐心。寧家這樣的家族,也不大可能專門為寧姨娘出頭兒的。但是,如果順手有推一把的機會,他家也不會介意。”
“沒有信念,不問是非,輕忽誓言,一意只是追逐權勢。這樣將權勢視為信念的人家,我的確是有些忌憚的。”
我有些忌憚。
那麼,祖母,你忌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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