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表章(第1/3 頁)
謝莫如向來不打誑語,她說“要出手了”,謝尚書不由心下一緊。好在,老傢伙狐狸多年,面兒上倒還穩得住。
謝莫如一目十行看過禮單,就將禮單交給大丫環紫藤,道,“祖父可有空?我有事想與祖父商議。”
謝莫如主動要跟他商議事,且神色鄭重,又處在穆七剛送來不少東西的時間,謝尚書情知不是小事,立刻起身,“咱們去書房說。”
祖孫二人一前一後的去了書房,留下謝太太實在有些莫名,心說,也就是靖江王府給方氏送些東西,其實這也在應有之義,太\祖那一代的事情比較複雜,但論起親緣來,方氏與靖江王是甥舅之親,穆七奉父命來朝,過來看望方氏,走一走禮,再正常不過。
就這麼點事兒,也值當去書房說麼?
謝尚書的內書房,就是自己在內宅讀讀書啥的,如今他事務煩忙,讀書的時間已不多,好在打掃的還算勤快,只是時久未用,在這春末夏初時節,書房很有股子縈繞不去的清冷勁兒。
謝莫如推開軒窗,上午的陽光自窗而入,帶進些許暖意。
祖孫倆分主賓坐了,丫環捧上茶來,謝尚書將人打發了出去。謝莫如茶未喝,身體微微前傾,沒什麼廢話,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直接道,“有許多事,在我看來,非常詭異。就譬如我隨祖母出門,委實得罪過不少人,結果竟沒受到什麼為難報復,委實奇怪,是不是?”
謝尚書聽到那句“委實得罪過不少人”,感動的險飆出兩行淚來,唉喲,難得謝莫如也知道她出門淨得罪人了。又聽她一幅遺憾口吻說“結果竟沒受到什麼為難報負,委實奇怪”,謝尚書心說,你這種戰鬥力,等閒人誰敢報復你啊!再者,老謝家也不是吃素的,不會坐視謝莫如吃虧。當然,謝莫如更不是吃素的。
謝尚書對謝莫如還是有一些瞭解的,謝莫如並不是個愛顯擺的人,她提及舊事,亦不過輕描淡寫,略略一提,但很顯然,謝莫如提及舊事,目的不過為了引出後面的話。就聽謝莫如道,“其實從第一次去承恩公府給壽安夫人賀壽,我就一直有些疑慮,哪怕母族獲罪,我又不是姓方的,何況方家之事也過去十來年了,憑祖父在朝中地位,這些誥命夫人,起碼對我在大面兒上應該與莫憂相同的。但許多人對我的態度很不尋常,開始我也只是懷疑,直待永福公主去了靜心庵,我才確定,我這裡或者我母親這裡,肯定有一件讓今上都猶豫的原因。不然,將心比心,便是聖人也不能坐視有人掃了自己親閨女的臉面。從那時起,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原因是什麼?”
謝莫如定定的望入謝尚書微微收縮的瞳仁,問,“祖父,你知道麼?”
謝尚書彷彿周身浸在冰水中一般,腦袋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她知道了?她真的知道了?
不,現在說謝莫如知道有些不大準確,確切的說,謝莫如察覺到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謝莫如耐性十足,她再問一遍,“你知道麼,祖父?”
謝莫如第二次發問,謝尚書的眼神已恢復淡然,不過,他並沒有回答謝莫如的問題,而是想到很久以前寧平大長公主對他說過的一句話,那是陛下剛剛賜婚魏國夫人,彼時,謝尚書還不是謝尚書,只是謝侍郎,他戰戰兢兢的去大長公主府商量親事,寧平大長公主對他說,“以後,謝氏會得到報償。”
謝氏會不會得到報償,謝尚書不知道,但他尚書銜升的艱難是真的,這些年,長子仕途亦是不順,報償二字,謝尚書一度覺著改為報復更合適。如今,他方似有所覺,卻又不大相信,寧平大長公主故去十幾載,她過逝的時候,謝莫如還沒出生,寧平大長公主又不是神仙,怕也看不到謝莫如有這樣的機敏。但,如果真的有寧平大長公主所謂的報償,那就是謝莫如了。
這是他謝家的骨血。
謝莫如看向謝尚書,謝尚書的眼神卻不經意的留駐在了窗外一枝桃花已落,結出小小青果的桃枝上。良久,謝尚書方道,“莫如,你也知道,我畢竟是外臣,皇家的事,我並不清楚。陛下登基後,我給陛下講過一段時間的史書,也算做過陛下的師傅,但也只是給陛下講史,能稱得上帝師的只有薛帝師一人。你說的事,我還真不知道。”
謝莫如顯然也未希冀從謝尚書身上得到答案,謝尚書如此一說,她如此一聽,然後道,“那祖父方不方便哪天進宮,跟陛下提一句。”
謝尚書實在為難了,他試圖跟謝莫如解釋,“莫如,這畢竟只是你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