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新年(第4/7 頁)
扶著陶仁德坐下。
“兒時第一次見太傅,就是在這御書房。”楚淵笑笑,“一晃眼便是二十多年。”
陶仁德默不作聲。
“非要朕娶一個不愛的女子嗎?”楚淵下巴抵在膝蓋上,歪著頭看他。
“皇上心意已決,又何必再問老臣。”陶仁德嘆氣。
“小滿是楚項的兒子。”楚淵遞給他一杯茶,“剛滿月便被錦娘帶著逃出翡緬國,也湊巧,剛好被西南府收留。”
陶仁德接過茶杯:“謝皇上。”
“西南府的人從來就沒有覬覦過皇位。”楚淵靠在牆上,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從太子之位到皇位,這一路朕走得不容易,可再難也比不過他。為了不讓旁人起疑,他揹負了多少年狼子野心的無辜罵名,又多少次刀尖踩血,只為替朕在父皇面前討個歡心。那些被太傅大人誇讚的政績裡,至少有一半都是他所為,可除了朕,又有誰會知道。”
陶仁德啞聲不語。
“還有裂山那回,我以為他輕而易舉便能取了楚江性命,卻不知那時他正在潛心練功,原本不該出關。”楚淵眼眶泛紅,“只因朕蠻不講理的一封信,他走火入魔,飽受十年毒物噬心之苦,後來實在熬不下去,便躲去一處冰室,想讓朕忘了他。”
陶仁德在心裡嘆氣。
“若是能忘,又何必等這麼多年。”楚淵苦笑,“南海之戰打得艱辛,他受過傷也墜過海,多少回刀光劍影命懸一線,不過幸好一切都過去了,是不是?”
陶仁德顫顫巍巍站起來。
楚淵道:“朕最想邀請參加王城喜宴的,只有兩人,一是南摩邪前輩,他為了救朕,至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還有一人,便是太傅大人。”
陶仁德躬身道:“還請皇上答應。”
楚淵看著他:“太傅大人依舊不肯留在朝中?”
陶仁德道:“是。”
“也罷。”楚淵嘆氣,“朕明日便下旨,差人送恩師回鄉。”
陶仁德卻道:“辭官之後,老臣還想在王城……多住幾年,帶帶孫兒。”
楚淵愣了片刻,旋即笑道:“好。”
“謝皇上。”陶仁德行禮,退出門時抹了把淚,卻也未停下腳步。
片刻之後,段白月推門進來:“談得如何?”
楚淵抱住他,將臉埋在胸前。
“哭了?”段白月拍拍他的背。
“太傅大人辭官了。”楚淵悶聲道。
段白月頓了頓,輕聲安慰:“一大把年紀,回鄉養鳥種地也不錯。”
“其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楚淵抬起頭,“父皇在臨終時將我託付給了太傅大人,如今我卻執意要與你成親,既是有負父皇所託,便只有掛印辭官,才能勉強將此事了結。”
“心裡不舒服?”段白月問。
“算不上。”楚淵道,“太傅答應會留在王城,來喝你我的喜酒。”
“這不挺好。”段白月握住他的手,“事情解決了,回去歇一陣子?昨晚就沒怎麼睡,今早又天不亮就起來。”
“你怎麼也不問問我婆輪羅的事。”楚淵道。
“方才我在外頭等你,恰好遇到溫大人。”段白月道,“想將此事交給沈將軍?”
“不一定,不過至少問問他的看法。”楚淵道,“千楓寫了信去問鬼手神醫,還有東海那頭,我稍後也會送密函過去,先看看諸位前輩知不知道這夥婆輪羅。”
“雲前輩?”段白月點頭,“也對,潮崖不能白給。”
“一夥妖僧罷了,不足為懼怕。”楚淵道,“走吧,不提這個了,回去睡覺。”
“我揹你?”段白月問。
楚淵悠哉趴在他背上,懶得理直氣壯。
外頭內侍原本已經備好轎子,卻沒料到王爺會揹著皇上出來,只得趕忙將空轎子抬起來,遠遠跟在兩人身後,只等傳喚便上前伺候。
陶仁德辭官一事,不多時便傳得人盡皆知。下午時分,劉大炯拎著兩罈陳年老黃酒登門,強行將他從床上喚起來,非要到花園中喝一杯。
“你這又是發哪門子瘋。”陶仁德心力交瘁。
劉大炯嘆氣:“你這一走,朝中還有誰能請我吃火燒。”
陶仁德吹鬍子:“你這長吁短嘆的,就在遺憾這個?”
“啊,不然呢。”劉大炯放下酒杯,“從此之後,你在家種花養孫子享清福,留我一人在朝中鞠躬盡瘁,還沒火燒吃。”誰更可憐一目瞭然,簡直聞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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