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休書(第2/3 頁)
獨出韓家一人居住,又未曾與蕭言暮有什麼孩兒,所以蕭言謹算得上是韓府的小少爺,入後宅如入無人之境。
蕭言謹回來的時候,本該先去見他姐夫的,但是恰好,辰時間,韓府來了一位客,說是南典府司的千戶,韓臨淵正在招待。
蕭言謹知曉官場事的重要,所以沒有去前廳打擾,而是去了後院,直奔淺香院而去。
蕭言謹到淺香院的時候,淺香院內暈著一片壓抑的氣氛。
——
梅花搖曳落於雪地中,丫鬟們個個噤聲縮首,但廂房內並不安靜,其內時不時的傳來一陣摔打的聲音,蕭言謹行至廂房迴廊前,隔著一個寶瓶門,都聽見了幾個丫鬟在求饒。
“大夫人,大爺說了您不能出來,求您回去吧,您別再為難奴婢們了!”
“大夫人,您與大爺賠個錯吧,大爺那麼疼愛您,您低個頭就不行嗎?”
蕭言謹快步走過去,正瞧見蕭言暮站在房門前要往外走,幾個丫鬟苦苦哀求跪擋在房門口,拿自己的身子當障礙,不讓蕭言暮走出去。
蕭言暮一張清冷的寒月面都被氣的發白,立在原地,纖纖玉指似是都在發顫,一身淺天藍的水步長裙在風中卷著裙襬,風一吹,裙襬就向後卷,在風中描摹出她纖細的身子。
她手中還拿著一張紙,正颯颯的響,不知是她在抖,還是這風太急,她的身子似乎跟這紙一起在抖,直到看到了她的弟弟,蕭言暮面上的惱怒、剛強都在這一刻散了,她遠遠的望著自己的弟弟,驟然紅了眼眶。
從昨日寅時發現韓臨淵外室,一直到現在,一日一夜,她片刻都未曾停歇下來過,韓臨淵關她禁閉,使她憤怒極了,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韓臨淵的什麼物件,憑什麼韓臨淵做錯了事,還能理直氣壯地將她關起來呢?
她一氣之下,乾脆寫了休書。
他既然不和離,那她就休了他,此生都不再與他見面,但外面那些丫鬟卻不肯讓她出去,只說她瘋了,叫她低頭認錯。
她憑什麼認錯?
她有什麼錯!
她體內的邪火無處可消,越燒越旺,而在見了她弟弟的一剎那,所有燒起來的火全都變成了委屈,她忍了忍,才沒在蕭言謹面前掉下眼淚。
“阿姐!”蕭言謹快步走上前來,看著阻攔著蕭言暮的丫鬟,直接一腳踹開一個,憤而罵道:“一群奴婢,也敢騎在大夫人頭上耀武揚威了?”
他一個男子,力道自然大,幾個丫鬟都是跪著的,全都被踹開去了,葫蘆一樣滾做滿地。
蕭言暮的眼淚便藏不住了。
蕭言謹也不搭理那滿地的丫鬟,只拉著蕭言暮的手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與蕭言暮說道:“阿姐要去哪兒?我來送阿姐去!姐夫此次行徑太傷阿姐的心,該罰該打!”
蕭言謹知道他阿姐的脾氣,最厭被人強壓著欺負,他阿姐是個忍受不了欺辱的脾氣,所以他先將人扯出來,叫他阿姐鬆快一口氣,再來勸說他阿姐。
蕭言暮被他拉著出了門框,兩人順著淺香院走了幾步,行到了院外。
期間淺香院的丫鬟們遲疑著,但不敢上去攔——他們都知道,蕭言謹是大爺請回來的,既然蕭言謹要帶蕭言暮出院,那便出院吧,反正是蕭言謹開的口,罰不到他們身上。
他們一對姐弟在外面行了片刻,多數都是蕭言謹安撫蕭言暮,等到他們行到了韓府內湖畔處,立於湖心亭內,蕭言暮看著冬日間結著薄冰的湖面,瞧不見那些糟心的人,心情才稍微好些。
她抹乾淨了眼淚,昂起頭,吹著冷風,看著遠處堆著雪的梅花枝丫,道:“言謹,我要休了他。”
蕭言謹面上的關切與憤怒在這一刻僵住了。
他遲疑了兩瞬,才問:“阿姐說什麼?”
“我說,我要休了他。”蕭言暮拿起指尖上的休書,一字一頓道:“我再也不可能與他相敬如賓,相愛白頭了。”
蕭言謹這才看到蕭言暮手上的紙上寫的竟是休書。
蕭言謹愣了兩息,才道:“阿姐胡說什麼,這大奉自古以來都是男休女,哪有女休男?而且姐夫待你那般好,鬧一鬧就算了,縱然是有這麼一次錯處,阿姐為什麼不能原諒呢?只要姐夫日後不尋其他女子不就好了嗎?”
蕭言謹從未想過姐姐會與姐夫分開。
他給阿姐出氣沒關係,但是阿姐真要動真格的,這可不行!
姐夫給了姐姐那麼多偏愛,這是世人皆知的事!離了姐夫,姐姐還能過的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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