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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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靜了片刻,終於有人反應過來給少年行禮,於是一眾起身拜見,“見過侯爺。”
蕭景珩回神,與晏蘇荷錯開視線,大步走至堂內,朝坐在上座的王氏拱手:“孩兒見過母親。”
她面容慈愛,抬手道:“三郎來坐。”
蕭景珩人雖浪蕩,禮數卻周全,聽到王氏發話才走到她下方的靠椅坐下,正巧與晏蘇荷相對的位置。
少年雙手環胸,抬眸掃過美人,看向蔡祭酒,冷不丁開口一句:“倒是從未聽說國子監有讓學生休學的先例。”
他唇邊帶笑,興師問罪之意不深不淺流露。
蔡祭酒神色平靜,冷哼了一聲,“若老夫沒記錯,侯爺也沒少破過監學的規矩。”
王夫人見他們一見面就對上、火星子都要蹦出來的情勢,不由出聲勸誡:“三郎,祭酒也是為了你好。”
“哦,那我還真希望祭酒能給我一個休學的機會。”語氣玩味且浪蕩不羈。
晏蘇荷聞言看向少年。聽他這慵懶不著調的語氣,分明是較了幾分真的。
而蔡祭酒則恨鐵不成鋼地道,“侯爺自幼在沙場練兵,是將才,老夫誠然佩服,可玉在山而草木潤,淵生珠而涯不枯,讀書方能明理修身,您想成為天下人之表率,就應當文武兼備,成為羽扇綸巾般的人物,而不是腹無詩書的莽將啊。”
這話蕭景珩就不愛聽了,他架起腿,冷眼朝蔡祭酒瞥去:“爺還真不屑成為什麼天下之表率,我可不像你們這些文人,整日弔唁詩詞、沽名釣譽,想要千古留名,國難時卻也不見你們有誰去邊關服役,貪生怕死、虛假至極。再有一點,您也別跟我掰扯,莽將也好、儒將也罷,打仗靠的可不是肚子裡那點筆墨,是這個,和這個。”
說罷他伸出拳頭,又指了指自己的頭。
蔡祭酒被他的話氣得臉色通紅,手緊緊抓著檀椅扶手,好似下一刻就要衝上前指著蕭景珩破口大罵了。
晏蘇荷心有不忍,不由為蔡祭酒出聲:“私以為侯爺所言實屬偏見。”她聲音清泠泠的,悅耳又平和,眾人不由被她吸引了注意。
晏蘇荷柔聲繼續:“文人求名與將士求功有何不同?一個為了功名,一個為了封侯拜將。將史為了保家衛國、文臣便是為了光復社稷。固然,文人有私利者,但侯爺就能保證軍中無逃兵嗎?私以為同為官者,求的是天下太平、河晏海清,各盡所能、為國效忠。侯爺斷不能以偏概全,說所有文人都是追名逐利不敢上戰場的沒骨氣的人。”
在場眾人皆目露詫異:她怎麼敢反駁小侯爺!
蔡祭酒則眼中寬慰:實在不枉老夫平日待你。
王夫人:此女……好像是有些不同尋常。
蕭景珩則淡看向她,隨意的眼神中藏著隱隱壓迫,隔一會兒後他拍掌,輕笑:“蕭某受教。”
此話再引眾人驚愕:啊,就,就這?沒了?不打算囂張的、強硬的、得理不饒人的懟回去?
王夫人看著三郎反應,瞪得愣是忘了眨眼。
她心想:這還是蕭景珩嗎?不會是病了吧!
不過這兩人的反應都與她料想的不太一樣:本以為蕭景珩會嚇到燕晚,卻沒想燕晚非但沒被嚇到,還敢教訓他,蕭景珩還說“受教”?幾百年沒聽到這小子說這話了。
這不由顛倒了王氏對第三子的認知。
王氏不由奇怪地問:“你真覺得她說得在理?”
蕭景珩笑得乖巧:“在理啊。”
知子莫若母,王氏深覺有詐。
“呵,”她輕笑一聲,不屑道:“燕晚學問高,自然有理。可再看看你,回來都快半年了,還整日喊著打打殺殺的,你爹讓你回來做什麼?是讓你遊手好閒還是混跡軍營的?整日跟個野猴子似的,娘都嫌你丟人。”
蕭景珩被母親訓多了,臉皮厚的跟城牆似的,這話就跟給他撓癢癢似的,他嬉皮笑臉:“反正有大哥在,我不讀書有什麼關係。”
王氏被氣得一梗,“你大哥是你大哥,你是你,你爹讓你好好唸書你不聽,來日你想重返軍隊,門都沒有!”
氣氛倏忽一靜,蕭景珩唇邊的笑僵了起來。
晏蘇荷看情勢不對,詢問般地看向蔡祭酒。
蔡祭酒本不想理她,可一想到剛才她幫自己說話,心裡掙扎片刻,而後不耐煩地朝她遞了個“老夫曉得”的眼神。
蔡祭酒放下茶杯,輕咳了一聲,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