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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無息地,那高大身影竟來到她身旁。
鳳寧芙忙掀睫側眸,見他衣褲皆已穿妥,全身上不該遮的遮、該掩的掩;心終於安定了些,可接著又瞧見他似笑非笑的神態,微帶嘲弄,稍定的心緒不禁又浮躁起來。
霍連環健臂盤在胸前,雙目炯炯,“我聽見你在喚我。”
她咬咬軟唇,有點兒不自在,“我……我我瞧你是不是淹死在水裡了。”
“你喚著我時帶著好重的鼻音,像是快哭了。”他咧嘴一笑,“原來你在替我擔心啊!”
“才沒有!”她潔顎一揚,精神陡地恢復,“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誰擔心你啦?我、我根本沒有鼻音。”頂多有點顫音而已。
霍連環挑高濃眉,頷了頷首,又問:“不是替我擔心,為什麼要喊著我?難不成……你在害怕?”
“死都不怕,我還怕什麼?”
“怕鬼啊!”
鳳寧芙一驚,瞬也不瞬地仰瞪著男子黝黑深沉的臉,聽他繼而又道:“你聽過竹竿鬼嗎?一些生前枉死的魂魄,沒法兒超渡,仍在陽間飄蕩逗留,那些魂魄為了想早日投胎轉世,就會依附在竹子上,誰要倒黴走進竹林裡,肯定要遇上鬼打牆,陷入迷魂陣中,如何也走不出去,然後,竹竿鬼會趁著人沒留神,故意絆人一跤,跌這麼一跤,很可能就跌進山崖底下,摔得紛身碎骨了。”
他略頓,故意壓低語氣又道:“海寧這裡到處可見綠毛竹,竹竿鬼肯定不少,夜晚冷風一吹,他們記起生前傷心事,忍不住就嗚咽了,你聽——”
好巧不巧,竹林一陣作響。
“哇啊!”鳳寧芙玉頸後的寒毛陡地豎立,浸在溫泉中的小腿一蹭,急著爬起,想也沒想,一把抓住霍連環伸來的大掌。
他將她扯近,跟著攔腰抱起,不想她弄髒秀足兒。
細細喘氣,螓首使勁兒地埋靠在精壯又溫熱的胸膛,鳳寧芙被那竹竿鬼的“哭聲”嚇得緊閉眼眸,兩條藕臂硬是掛在男子粗頸上,牢牢攬住。
驀地,朗朗笑音在幽夜裡震開,霍連環大笑著,收緊臂膀,擁抱滿懷溫香。
他渾厚的笑聲似乎掃除了什麼,一瞬間,透出安定的味兒。
鳳寧芙悄悄地掀開麗睫,秀瞳往上一溜,發覺他正垂首瞧著她,目光沉凝,深邃且複雜。
“別怕,有我在。”
他的唇吐出柔語,好低、好沉,像從未聽聞的曲調。
此時此刻,鳳寧芙迷惑了,思緒不大管用,她靜靜端詳著,直到那稜角分明的黝黑俊臉朝她俯下……
第四章 香露且共不留殘
海寧縣城中,由最最熱鬧的石板大街轉進一條毫不起眼的巷弄,左拐右彎的,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來到位在巷底一處極為尋常的三合院。
推開門板,入眼的是一方空地,農忙時可作曬穀場子,也可架起竹架晾些蘿蔔、臘肉等等。
靠近主屋的地方挺立著一株槐樹,瞧那根深深扎進地底,樹齡應已不小,樹葉因時節轉換,捎上淡淡秋意,而在那最強壯的枝椏上正垂掛著一張大吊床。
“我頭子爹怎麼說?”男子閒適地躺在吊床上,一隻大腳還跨在邊緣。
“霸爺說他在連環十二島上逍遙自在,快活似神仙,可不想管二爺的事,又說了,倘若他真想插手,依二爺的爛脾氣,也由不得他管……爛脾氣是霸爺說的,不是我說的。”不扮“金童”,削瘦少年還原清朗眉目,挺斯文樣兒,就膚色黝黑了些。
男子咧嘴笑開,微施勁力,讓吊床帶著身軀輕輕晃動起來,彷佛正躺在自家大船的甲板上。
“見著阿女了嗎?”他問。
“嗯。”少年點點頭。
“她怎麼說?”
“大姑娘要您好自為之。”
男子挑眉,半玻У難壑帳竅瓶��
少年搔搔亂髮,亦咧嘴一笑。
“大姑娘說,那海寧鳳氏的寶藏您壓根沒放在心上,就想玩兒罷了,見南洋、東瀛和其它『同行』全紅了眼,相互較勁要得到鳳氏藏寶圖,可那藏寶圖的關鍵就那小娘兒們知曉,您打那鳳家姑娘身上下手,為的也是想探知藏寶圖的所在,所以,二爺要的不是結果,而是在享受過程,如同一場賽事,您想贏,就是想贏而已,可不在乎贏了有啥兒獎賞。”
聞言,男子哈哈大笑,幾片槐樹葉兒還被震得搖搖欲墜。
片刻過去,他笑聲漸止,問:“這幾日有什麼動靜嗎?”
少年道:“昨日有船進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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