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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又點?”
“那能一樣嗎?這是靈符的灰。”
她撇撇嘴,好奇地看著周易把紅絲繩子劃地為牢獄地將他們圈了一圈,尾端各用釘子固定。待到火紙燒完,把紙灰收集起來,在八卦圖上平放一個青瓷碗,解下身上的青竹筒,倒了一碗不知是酒還是水的液體,八卦圖置於身前,然後神棍一燈靜靜坐下,讓他們也挨著坐下。
紅線圈起一個安全區域,他們三人並排坐下,神棍道,“你們記著不要離開此紅線之內。”
施玥兒忍不住問道,“現在我們幹什麼?”
“等。”
“等什麼?”
周易忍不住插嘴:“要知道等什麼,我們還用得著等,直接找上門去了。”
施玥心裡默唸著,卻也不再說話,雙手抱住膝蓋,豎起耳朵聽周圍的聲音,三人沉默下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彼此的呼吸都聽得到。風從窗的縫隙鑽進來,發出低低沉沉的嗚咽聲,彷彿真有人在彈琵琶,所謂恐怖片恐怖的不是鬼,而是一種讓人神經繃緊的氣氛,聽著單調的聲音,施玥兒手臂上的寒意一點點侵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保持著這個姿勢一直等到大半夜,身子麻了一半,眼皮睜也睜不開,突然有人推了她一把,她條件反射地彈起來,就聽到周易的聲音在黑暗中尤其的詭異,“喂,醒醒,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
“誰睡了?”她有些心虛地說了一句,幸好黑暗中看不到她的表情,“我們這樣等有用嗎,這樣的大張旗鼓,我要是那個‘什麼’也不會上門了。”
周易哼一聲,“反正你心裡認定我們是神棍,師傅這樣安排定有他的用意。”
他的用意只有天和鬼知道了,施玥兒翻了個白眼,濃濃睡意又襲上來,或許回去睡覺才是正經事兒,她是瘋了才跟他們半夜三更“鬼”混,現在想來他們是神棍還是神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神棍一燈居然呵呵笑出來,“玥兒丫頭說得沒錯,我們這樣的確是打草驚蛇。”
“不要叫得那麼熟。”她沒好氣地扭過頭去,“別忘了我是來拆穿你的臺的——”她突然發現什麼不對,定定地盯著視窗,哪裡不對呢,呼啦一下子站起來衝到窗邊,左右察看緊閉的窗戶,她更確認自己的想法。
周易猝不及防見她跑出去,叫道,“喂,你幹什麼啊。”
“這裡根本不是昨天去的房間,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她記得房子是朝西開的,而現在是十五,正是月中滿月,下半夜月月落下山,那麼從這裡的窗往外看該能看到很好的月色,就算此時窗戶密閉,室內也不應該是一片漆黑才對啊。
周易的聲音聽起來不以為然,彷彿她問的是個白痴問題,
“原來是為這個,誰說這裡是昨天哪了?”
東廂跟西廂差不多成軸對稱的格局,進來的時候沒留心走的是那邊,被他們帶到相反的方向來也懵然不知。
“是你們在這邊搞什麼?”
“不是就像你說的,怕打草驚蛇嗎?”周易懶懶地回了一句,從他的口氣她根本聽不出懼色,好像只是在說今晚天色很好月色也不錯。
“丫頭,回來,別神經兮兮的,我們還不至於拿你跟魔鬼做交易。”
她狐疑地回到紅繩圈內坐好,回憶起自碰到神棍兩師徒的過往,先是被神棍騙得團團轉,後來又被徒兒擺了一道,這對師徒到處騙吃騙喝慣了,李財主有得是大把錢,又是人頭豬腦的主兒,他們要從他身上騙點錢那簡直是太容易了,難道,所謂鬧鬼傳說壓根兒就是他們在背後搞鬼,只有自己才傻乎乎地跟在他們後面打轉。
越想越覺得很有可疑,正出神著,聽到耳邊輕微的聲音,像是水波盪漾的聲音,在靜得能聽到針落地的空間裡聽來反而更驚心。
“易兒,點燈。”一直在閉目養神的神棍一燈開口道。
周易燃起一根火燭,突然其來的光明讓眼睛一陣強烈的不適,視力適應後她清楚地看到,八卦陣分明是一絲不動,他們前面的八卦陣盤上的一碗清水卻輕輕震盪起來,越來越劇烈不斷地濺起小水花來。
她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問,就聽周易輕輕笑了一聲,“等了大半晚,總算來了。”
“師傅,讓我來。”
“也好,你來對付也是綽綽有餘了。”
周易取出一小白瓷瓶,往清水盪漾的碗麵滴了一滴血紅液體,紅如一顆硃砂痣的液體滴溜溜地打了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