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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官家不想法救濟災民,卻還橫徵暴斂。一怒之下,張樂山把徵稅的稅官閻大頭外號叫“閻王爺”惡霸殺了。殺人後的結果只有兩條,一是去大獄抵命,再一個就是避到蠻荒之地東北。而在當時,人們也只有實在走投無路了,才想到逃亡東北。那時的東北,有著可怕的傳說。一是說東北的虎狼成群,比草原的牛馬羊兒還要多;再一個說東北的蚊子大得驚人,一個火柴盒只能裝一隻,它們能咬下人的一塊肉蹲在樹枝上吃:再一個說東北全是茹毛飲血的野人,有時他們打不到獵物,便抓個外來人燒了吃;更可怕的是氣候奇冷,冬天一不小心能就把人的鼻子耳朵凍掉了。傳說盡管恐怖,但總比在家餓死或被人殺了強。張樂山擦去刀上的鮮血,荒不擇路的只管往東北的方向奔去。從山東到東北,路途幾千裡地,一路上的所遭所遇,流浪者的生活,總是有很多淚水。最後,他同一群山東河北的漢子搭幫結夥,總算流落到了大東北小興安嶺的湯旺河畔。當時的小興安嶺,儘管環境惡劣,但並沒有傳說中的那樣恐怖,天高地闊,人煙稀少,“棒打狍子瓢舀魚,野雞飛進湯鍋裡”, 資源特別豐富, 當地的原住居民,全是漁獵民族,他們為人和善率直,是朋友,他能把心給你掏出來。山中有鳥獸,河裡有魚蝦,就是走在路上,松花蛇刺猥獾子走路直伴人腳,去掉這些不說,沃野千里,全是處女,誰開墾就是誰的,種土豆種包米種大豆,來到此地,只要你稍微活動活動屁股,就不愁沒有飯吃。正是這種原因,養成了現在的東北人“人幽默、性子烈、人懶惰”這種歷史傳留的性格,就像他們自己說的那樣——“四個月種田,四個月過年,四個月幹閒”,這是題外話。但作為一個創業者,異地他鄉,忍辱負重,吃苦受累總是免不了的。為一口飯,也為了給在千里之外的家鄉爭個臉兒,張樂山便在河中幹起了這捨命的“拉羊拽”的營生。死地求錢,置之死地而後生,腦袋別在褲腰裡,咬緊牙關,幾年下來,卻也積存了不少錢,而他又仗義疏材,知道漂泊的難處苦處,和不少江湖人士都有來往,後來,他便把整條湯旺河“拉羊拽”的活兒全壟斷了下來。他手下招募了不少好漢,有捨命取財的,有殺人避難的,有純粹為填飽肚子的,三教九流,五行八門,全都聚在了他的門下。有人出命,有人賺錢,張樂山便優哉遊哉地當起了老大,按照他們的叫法稱“把頭”。這時的張樂山把頭,手下已經聚集了三十幾條漢子。弟子三千,喜歡的能有幾人?在這些人中,有一個叫林漢的漢子最得張樂山的喜歡。林漢生性耿直,人高馬大,腿腳利索,少言寡語,而辦事最為牢靠,交給他什麼事兒,從沒有辦“突擼”的。張樂山觀察了他一段時間,又把幾件重要的事兒交給他打理,全都辦得四面透光,讓人交口稱讚。張樂山放下心來,索性把所有的活兒全部交給林漢來管,自己陪著花菇朵似的剛從哈爾濱桃花巷買來的小老婆陳明明逍遙快活。林漢是河北蒼州人,一次和街頭尋釁的小混混幹仗,一棍子結果了人命,為逃血債,從河北來到東北。最先,他和一幫人在碼頭上歸楞,四個人抬木頭,那三人使壞,在他沒有準備時,三人一個眼色同時站起,結果所有木頭的重量全落在了他的肩上,當時,他被壓斷了腰。漂泊在外之人,虎口奪食,人活得都“狼”。被壓斷了腰的林漢倒在河邊並沒有人管,眼看著就要餓死,張樂山在河邊救起了他,並送給他錢讓他治好了腰。林漢對張樂山感恩倍至,道,有死的機會,我一定為你而死。
話說這一年有一個叫李友富的人來找張樂山。兩人見面後,李友富說明來意,原來,他在山中採購了一批上好的皇玻欏木要流送下去。這皇玻欏樹在東北的大山中屬於稀有樹木,只生群山之峰,生長期長,迎風抗暴,木質堅硬,似鐵如鋼,遇火不燃,遇水則沉,且木頭開啟,花紋奇妙,不待畫工,自得丹青妙品,女真、滿清時是皇宮專用的聖木,民間不許採伐。大凡珍貴的東西,自然都是稀少的東西,這皇玻楞樹,一座山頭也就長那麼一棵兩棵的,據說,商人把它運到都市中論斤論兩賣,可鎮宅,可避邪,匠人在上面略施刀工,其價值決不亞於象牙美玉。張樂山走慣江湖,大錢小錢都見過,但聽說是流送皇玻楞樹,卻也不敢小覷,忙讓下人殺羊宰雞,熱酒相迎,道:“這事好說,讓林漢他們送下去也就是了。”李友富道:“此木不比尋常,還想麻煩你親自走一趟。”張樂山道:“我有幾年不走水道了,這腿腳也不利落了,讓林漢去你儘管放心。”李友富道:“要說放排的事讓林漢做我放心,但這木頭太貴重,八百里長湯旺河,五灘六坎,七溝八跩,九曲連環,哪一個河灣山畔沒有好漢出沒,如果稍微不慎,出點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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