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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什麼。
七日的路途,足足走了十日,方才望見漢城。
沈唯敬臉上的憂愁開始增多。他在害怕,害怕接近這座城。因為日出之國最恨的兩個人,一個是卓王孫,另一個就是公主。
營帳中的那一幕,是日出之國的奇恥大辱。偉大的天皇陛下,因此也戴上了一頂春天的帽子,讓整個國家蒙羞。而日出之國對待讓他們蒙羞的人,向來都很殘忍。
不出沈唯敬預料,迎接他們的隊伍,跟他第一次到漢城出使時幾乎一樣,甚至更有過之。無數士兵站立在道路兩邊,白刃出鞘,惡狠狠地盯著他們。沉悶的鼓聲在道旁奏響,就像是死神的節奏。
沈唯敬的身子又開始顫抖起來。隱隱約約地,他聽到有人在低聲地咒罵。其語言之惡毒,讓他從心底感到恐懼。也許,下一刻,就會有被恥辱衝昏頭腦計程車兵衝上前來,將他們碎屍萬段。
而他們,不過才三百多人而已。
不出預料,當他們到達漢城城門時,一群喧譁計程車兵將他們堵住了。他們高聲叫喊著,拒絕讓他們入城。唰啦唰啦刀響出鞘的聲音震耳欲聾,他們叫嚷著要就地處死這麼無恥的女人,為天皇復仇。
所有的隨從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第二座轎子的門,猛然被拉開了。公主一身盛裝,傲然站立在他們面前。
“日出之國,果然是蠻夷之邦嗎?”
所有計程車兵都徵住了。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無恥?做出這麼羞恥的事情來還敢大聲地說話?他們忍不住就要衝上去,將她拉下來痛打。
公主冷冷道:“我,一日還沒有辭婚,一日就是你們的天皇皇后。”
〃誰敢動皇后一根毫毛,就是侮辱天皇!
眾人一窒。
公主的話並沒有錯。迎公主而為天皇皇后,是日出之國使者與大明統帥達成的契約,只要沒有正式解約,永樂公主就是日出之國的皇后。〃
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羞辱皇后,就是羞辱天皇。
日出之國的武士,絕不允許任何人羞辱天皇!
這道理簡單得就跟一加一等於二一樣。所有的人都徵住了。公主傲慢地看著他們,緩緩地向城中走去。他們竟不由自主地讓開一條路,目送她就像是鳳凰般從他們中間穿過。
小西行長滿臉諂媚地笑著,迎了出來。
他準備了宏大的筵席,足以匹配皇后身份的禮節,來迎接公主。只不過,這一切,都像是匆匆準備好的。公主連看都不看一眼。
“這座城裡,只有一個地方可供我下榻。”
“天守閣。”
說完,她再也不理小西行長,向天守閣走去。
小西行長臉色慘變。
因為,天守閣只要兩個人可以進入。平秀吉,相思。他不確定天皇皇后有沒有資格進入。但他不敢阻攔公主,只好焦急萬分站在天守閣門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身為商人的智慧,完全不見了。
一個淡淡的聲音從閣頂飄了下來:“讓她上來。”
小西行長如釋重負,急忙讓開了道路。沈唯敬攙扶著公主,向天守閣頂上走去。
整座閣都靜悄悄地,顯然,那人說完這句話之後,整座閣的七層防護,都暫時停止了運轉。公主的弓歟�米拍景澹�⒊鯰企頻納�簦�夯鶴叩攪俗罡卟恪�
淺綠色的紗幛,墜著雕花玉墜,從屋頂筆直垂下。綠紗上繡著跳著樂舞的古國神靈。青色的茶煙循著綠紗嫋嫋而上,這些神靈鮮活欲語,靜寂地舞蹈。
相思,正隱在綠紗之後,隔著釜與甌之間。
正中的蒲團上,跪著一位十三歲的少年。他細長的眸子微微挑起,其中隱約可以看到悠遠的寂寥。
公主見到這位少年時,不由得徵了徵。天守閣並沒有第三人,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個少年便是平秀吉。
這實在太出人意料。但公主並沒有表現出太多詫異,緩緩地,她跪坐在蒲團對面。她身上層層疊疊的禮服就像是滿地鮮花,在少年面前盛開。
緩緩地,她貼地行禮:“關白大人。”
平秀吉亦行禮。他神態中有著與他年齡絕不相襯的傲岸:“公主殿下。”
公主抬起身來:“我來,有一個請求。”
平秀吉:“請講。”
公主坐直了身子,臉上有著從未有過的鄭重:“請關白大人允許我……”
她的話戛然而止。她本能地想要回過頭,全身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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