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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針還未沾到對方,就化為塵埃,而後一股狂悍至極的力道,如山嶽崩摧,向她怒壓而下!相思嚶嚀一聲,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鮮血,像斷了線的珠子,灑得遍空都是。
地藏發出一聲冷笑,緩緩向相思走去。他還不想殺她,而是要將她捉住,當做自己的籌碼。只是,他實在太恨這個女人,忍不住先將她打成重傷。
突然,一聲清越的龍吟,從數里外遙遙傳了過來。地藏猛躥的身形驟然停住了。
刷的一聲輕響,一道青光凌空划向他眼前。
地藏大驚之下,本能地揮手接住,卻不由得一徵。他凝視著手中的物體,竟似已忘了擒住相思。就連相思重重地跌在他身側的泥濘裡,他仍然一動不動。
其他三忍見他反常,都是極為詫異,紛紛唿喝,趕了過來。
他們的身子同時震了一震。
一股狂龍般的殺氣,凌空而降,盤旋成巨大的龍捲,將他們困在中間。
青衣,彷彿從雲端飄落,落在三忍面前。他看也不看三忍,袍袖貼地飛出,將相思的身體帶起,另一隻手反掌飛出。
首當其衝的是風藏,她的反應也最快,嘶的一聲響,流雲飛袖化為兩道利刃,向來人怒飆而來。她的武器是速度。這速度只能用快如閃電來形容。風藏相信,普天之下,絕沒有人能夠在她施展出三招之內還出一招。甚至關白大人本人都不能!
但不知怎地,她的袖子已被那人握在手中。那人手腕微微一沉,風藏竟被他凌空飛了起來,向火藏砸了過去。
火藏並不是躲不開。但他背後是山石,只要他一躲,風藏必死無疑。所以,他只能過足全身的力氣,想要接住風藏。他的手才一觸到風藏,一股大力立即傳來,宛如電殛雷噬,火藏一口鮮血噴出來,身子委頓在地。
只剩下水藏。他彷徨地看了地藏一眼。
鬼忍四人中,武功最高的就是地藏。只要地藏能驅動黑馬,施展雷霆一擊,兩人聯手,未必不能一戰。
但,地藏呆呆地望著手中的東西,靈魂彷彿已被抽乾。
那隻不過是隻玉盒而已,為何地藏如此關心。
水藏咬了咬牙,他只能自己作戰。
幸好,雨終於下了下來。天地之間,都是他的武器…………水。
他張開了雙手。只要有水,他就什麼都不怕。
但,在一剎那,雨水卻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漫天霧氣。
方圓十丈內的水,竟全被那人的殺氣逼成霧氣,連一滴都沒有剩下。水藏驚駭地睜大了雙眼,卻只能看見了一樣東西。
青色,如蒼天無盡廣袤的影子,緩緩逼近,將一切覆蓋。
相思的雙目慢慢睜開,眼前是一片青色的雲,遮蔽了遠處陰鬱寒冷的天。
溫暖而安寧。
剎那間,滿身的疼痛抵不達重逢的愉悅,她禁不住脫口而出:“先生……”
卓王孫靜靜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相思似乎想到了什麼,剩下的千言萬語都哽咽在喉頭。她低下頭:“對……對不起。”
不辭而別,擅入敵營。又一次弄得自己遍體鱗傷,他一定會很生氣吧?
相思咬了咬嘴唇,用眼角的餘交悄悄打量著他。喜悅的淚水還未乾涸,卻又被愁雲籠罩。該喜還是該憂?一時間,她竟不知如何主宰自己的情緒。
卓王孫緩緩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手上卻稍稍用力,抱得更緊了些。
相思粲然一笑。他似乎是原諒她了。如此,她就應該聽他的話,不再說話,只是好好享受這難得的安寧。
然而,她似乎無法止住心中的期待,又似乎害怕錯過見到他的每一眼,又似乎想聽到他親口將這個答案再說一遍。
她輕輕抬起頭,小聲道:“你是來接我的麼?”
卓王孫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她靜靜地等待著,小心翼翼地期待著,宛如一朵憔悴地花,在她通透戰慄的眸子中綻放。
僅僅幾日的離別,卻讓她憔悴了那麼多。她如畫的眉目間,還殘留著日夜憂思留下的愁容,冰雪般的肌膚上,還沾染著泥土與鮮血的汙跡,甚至她纖瘦的手背上,還隱約現著沒有退淨的紅痕。
他遲疑著,輕輕點頭。
嫣紅的笑意在她蒼白的臉上浮現。就如一株枯萎的蓮,重新得到春雨的滋潤,再度綻放。
那一刻,她的喜悅是那麼純粹。純粹到卓王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