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上全是積水,讓他有種錯覺,彷彿是行走在湖面上。
平靜的湖面映著藍藍的天,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鏡子。馬蹄踏過的時候,一串一串波紋淺淺地蕩過。她淡綠色的裙子就像是湖面上掠過的一抹驚鴻。
楊逸之甚至可以想像到相思的笑容,倒映在這樣的水天之中,該是多麼空靈、柔美。
突然,駿馬一聲驚嘶,人立而起。楊逸之一驚,一瞬間竟握不住韁繩,墜入水中。水底的淤泥濺起,他全身都溼透了,狼狽不堪。
相思盈盈一笑,伸出手給他,要拉他上馬。
他握著她的手,突然,感到一陣冰冷。
彷彿有什麼極為銳利的東西,瞬間隨著血液侵入內臟。劇烈的痛楚傳來,一瞬間,彷彿世界都只剩下一陣痙攣。
他震驚地望著相思,卻從她眸子中看到一絲陌生。
她仍然是那麼柔婉,清絕,但他的心中卻充滿了慌亂。
她不是相思。
絕不是。
他咳著血,倒在泥濘中。
他一直想問,卻說不出話來。
相思、相思究竟在哪裡?
馬上的女子靜靜看著他。她的儀態,相貌,如果不是相思,還會是誰?楊逸之望著她,就彷彿隔著輪迴。
他的血浸在衣衫上,幾乎已將全身浸溼。但他卻顧不上這些。他只想知道一件事:她在哪裡?
女子淡淡笑了。
楊逸之心中閃過一絲悔恨,他早就該看出來了,相思從來不穿綠色的衣服。她的顏色是水紅,如洇在水中一般的嫣紅。綠與菊,並不適合她,她從來不是個幽靜的人。
女子的笑容逐漸變為傲岸。那更不像相思的風格。等到她說出第一句話來後,楊逸之最後一絲期盼徹底斷絕:
“我佩服你。”
這句話普通至極,無論語調還是其中的含義,都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但楊逸之豁然明白了這個人是誰。他吃驚地凝視著“她”。
他早就知道“她”有這種奇特的能力,知道“她”化身千億,不敗不滅,但他並沒有懷疑“相思”就是“她”。如果沒有聽到這句話,他至死都不會相信。
易容術和忍術或許會改變一個人的相貌,但絕不可能將一個男人變成女人,而且相似到連楊逸之這樣的人,都看不破。
就算此時看去,這個女子與相思的相似度也在九成九之上。唯一的區別,就是語氣。這句話早普通,但隱然透出一股雄霸天下、捨我其誰的氣勢,只有一代梟雄,才會有這樣不經意間流露的語氣。
如果“相思”早一點說話,說不定楊逸之早就認出“她”來了。他忽然意識到,“她”還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
莫非“她”也認識到了這一點,因此才緘默的嗎?
楊逸之的心又開始痛了起來。
顯然,這個女子,是日出之國的太閣,平秀吉。
“她”,不是相思。
不是!
楊逸之跪在泥水中,握緊了雙手。
水平如鏡,淡淡的皺紋化成圓圈,向外擴充套件而去。一枚圓圈的中心,是楊逸之,另一枚,是那女子。圓形的波紋在水面上互相交織,碰撞,融合,彼此滲透。
正如互相凝視著的兩個人。
“想不到我派遣日出之國第一流的四位忍者,仍然困不住你。”
這句話,坐實了“她”的身份。不是親眼看到,絕沒有人能夠相信,平秀吉竟然能夠易容成一位女子,如此惟妙惟肖,沒有半分破綻。
這,難道就是忍術的最高境界,鬼藏?
這種忍術,真是可怕至極!
“可惜的是,你幾個時辰之內只能用一劍,如今的你,已無法再脫逃了。”
楊逸之一陣劇烈的咳嗽:“她……她在那裡?”
平秀吉臉上浮起一抹戲謔的冷笑:“她?她在天守閣。”
捕捉著楊逸之臉上的失望和懊悔,平秀吉淡淡道:“你知道嗎?這是她定出的計策。”
楊逸之臉色頓時蒼白。
平秀吉更加愉悅:“如果沒有她的配合與建議,你覺得我能夠模仿得這麼像嗎?”
水面的波紋驟然增多,一道道穿過平秀吉的馬蹄。他凝視著楊逸之,一字一字道:“她不想跟你走,她厭惡你。”
水面的波紋猛然晃動起來。楊逸之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掙扎著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他的喉嚨似乎已被鮮血灌滿,連唿吸都已被堵塞,qǐ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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