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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時,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而後起身,凝望著埋葬戰友的墳墓,沉重地說道,“我很幸運地活了下來,不過這並不是我福大命大,也不是老天爺看我順眼留下了我,而是這些已經長眠的戰友,有多少次,他們都用自己的性命換回了我的命。在我們跟美國鬼子惡戰的那些日子,每天都有戰士犧牲,每次親眼看見戰友被抬下來時,我都會想,也許下一個就是我……沒有人怕死,更沒有人會逃跑,因為我們當年都是主動來到這裡……”
我跟隨爺爺重述歷史的聲音,逐漸進入了他的內心世界。他從未對任何人像今天一樣敞開自己的心靈空間,而真正開啟時,卻又無法閉合。而我,也重新認識了爺爺——一個曾經在朝鮮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大英雄,一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王牌狙擊手。
一個英雄的逝去,如一道原本跨越在天際的飛虹突然消失,頓時令全世界黯然失色。
班長楊宏遠的犧牲,使單龍的情緒沉到了谷底,而且很是失落了一段時間。每天晚上,只要一閉上眼,班長推開他時射出的那束熾熱目光便刺得他心痛不已,悔不該當初把班長一個人留下來狙擊敵人。
但是逝者已逝,生者當立!班長用他的死換來了單龍的生,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志願軍戰士,單龍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完成班長的遺願,狙殺美軍山地作戰專家,為所有犧牲的戰友報仇雪恨——這同時也是此時能激發他鬥志的唯一動力。連長祁華山卻沒有立即答應他的請求,要他先去團裡舉辦的射擊訓練班深造幾日。
“連長,我不想去訓練班,你就讓我去繼續完成這個任務吧……班長為了救我犧牲,我們的任務也失敗了,不完成任務,班長不會安息,我也不會罷休。”單龍很倔犟地跟祁華山幹上了,祁華山年紀不太大,40歲開外,但已經是個老軍人,不知道在戰場上殺死過多少敵人,也是個火爆性子,頓時拍著桌子怒吼道:“你小子吃錯藥了,敢衝老子大喊大叫,老子告訴你,別把自己當成英雄,老子拿槍跟日本人乾的時候,你小子還露著屁股蛋在地上掃灰。”
零度狙擊 第二章(2)
單龍愣了半天都沒哼一句話回來,祁華山這話嚴重刺激了他,甚至使他感到受了侮辱。
“我也打過小日本……”單龍嘀咕了一聲。
“嘀咕什麼,大點聲!”
“我……我沒說什麼。”
祁華山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這才沉住氣,緩和了一下語氣:“我並不是不讓你給班長報仇,但這裡是戰場,既然是戰場,有人犧牲在所難免。你也是一名士兵,知道作為一名士兵最重要的是什麼?”
“服從命令!”
祁華山點了點頭:“你還知道就好,既然如此,執行我剛才的命令。”
“是,連長!”單龍肚子裡塞著一包悶氣,一走出門便踢飛了一個雪堆,憤憤地罵道;“狗日的美國佬,算你走運,那就讓你再多活幾天。”他一回去便躺了下去,把槍往邊上一靠,抱著雙手什麼事都不想做。
“怎麼,看樣子又撞連長槍口去了?”一個戰友看他那副表情,跟他開起了玩笑。單龍生著悶氣,無心理會,乾脆閉上眼,假裝睡著了一樣。
“‘團長’!”
單龍正想著心事,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剛一愣神,一張熟悉的臉湊了過來。
“張平,你怎麼來了?”單龍好久都沒見這個老鄉了,此時一骨碌爬起來,卻被張平一把抓住手,非常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有什麼事?我還以為真是團長來了呢。”單龍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不耐煩地重新躺下了。張平才鬆了口氣,緊張地說道:“嚇死我了,我剛聽說你執行任務的事……”
單龍明白了張平為何如此緊張的原因,搖著頭說道:“我很好,總算是活著回來了。”
“我聽大家傳得沸沸揚揚……說楊班長犧牲了?”
“嗯。”單龍心裡痛,表情立馬冷淡下來,痛苦地說道,“他是為救我才犧牲,但我卻無法給他報仇,我真沒用。”
張平從小就跟他是好朋友,兩人來自同一個地方,而且抗日那會兒成立了抗日兒童團,單龍是團長,所以張平剛才一進門就叫他“團長”,這稱呼一直叫了這麼多年都沒改。
“平子,我明兒一早就要去射擊訓練班學習去了,估計得過上一陣子才回……”
“好事啊,順便好好休息幾天,等你回來時,美國鬼子又要頭痛了。”張平說完,一把抓起單龍那把老狙擊步槍,讚歎道,“真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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