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幾乎是同時,正在樓下園區裡覓食的流浪狗聽到一聲悽慘的尖叫,它嚇了一跳,本能地向那尖叫聲發出的地方望去。≮墨齋 。。≯
七號樓的走廊裡。他跌坐在那攤不明液體中,手蹬腳刨地試圖站起來,卻再次摔倒。他不敢再去看水囊底部的古怪隆起,戰戰兢兢地轉身爬行,直到離開那攤液體,腳底不再溼滑,這才連滾帶爬地衝下樓去。
——那水囊底部的隆起雖然模煳,但他還是分辨出那是一張人的臉。
從墓園回來後,廖亞凡有了很大的改變。不僅很少化妝,頭髮也儘可能地保持整潔妥帖。家裡不再是啤酒罐、菸蒂滿地,每次方木下班回家,都能察覺到房間裡有打掃的痕跡。
關於過去的種種,無論是周老師還是楊展,在廖亞凡心中,想必都已經做了一個了斷。那顆狂躁不堪的心,正在慢慢平復下來。
生活正在漸漸步入正軌,方木理應感到高興。然而,他總是高興不起來。對於前方的下一站,他雖然模模煳煳地有所預感,卻總有些本能的逃避。
這天早上,方木在一陣焦煳味中醒來,一抬頭,就看到在廚房裡來回轉悠的廖亞凡。他披上衣服,拉開廚房的門,說道:“怎麼起得這麼早?”
正端著一碗水的廖亞凡嚇了一跳,手中的水也潑灑出來。
同時,方木也看到了爐灶上的一鍋粥,白米間混雜著大塊焦黃的鍋巴。
廖亞凡端著水碗,有些不知所措:“沒弄好……煳了。”
方木笑笑,接過她手裡的水碗,又舀起一勺粥嚐嚐。
“沒事,還能吃,就是有點煳味。”
廖亞凡臉色通紅:“我給你做別的吧。”
“不用。”方木放下勺子,“加水沒用,放一段蔥就行。”說罷,他轉身向陽臺走去,一抬頭就撞上了幾件潮溼的衣物,顯然是剛剛才洗好的。
方木看看那些還在滴水的衣物,其中,有幾件是自己換下的內衣褲,不免有些尷尬。
拿了一根蔥,方木又回到廚房,切了一段,插進粥鍋裡。轉頭看看,灶臺上還擺著攪好的雞蛋和幾根香腸。
他轉頭看看廖亞凡,笑笑說:“你受累了啊。”
廖亞凡的臉更紅了,她擺好煎鍋,開始炒雞蛋:“快去洗漱,馬上開飯。”
牙刷了一半,方木的手機就響了。幾分鐘後,他已經穿戴整齊,邊擦著嘴邊的牙膏沫,邊對廖亞凡說道:“我沒時間吃了,得出個現場。”
一直幹勁十足的廖亞凡嗯了一聲,似乎整個人都鬆懈下來,只是不停翻炒著已經成形的雞蛋。
方木有些不忍,又加了一句對不起啊。
廖亞凡沒回話,伸手關掉了煤氣。
現場位於鐵東區臨山路富民小區七號樓內。小區雖然挺大,但是行將拆遷,住戶甚少,所以圍觀的群眾寥寥無幾。
中心現場在七號樓的四層樓道里。方木剛登上四樓,就被眼前那個巨大的水囊驚呆了。幾個警察蹬著梯子,正在試圖把它從晾衣杆上解下來。楊學武抱著肩膀,眉頭緊鎖,旁邊是拎著檢驗箱,無所事事的法醫。
“這是……”方木大張著嘴,“這是什麼?”
楊學武聞聲轉過頭來,見是方木,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唿。
“你也覺得奇怪吧?”楊學武重新面向那個水囊,“所以我把你叫來了。”
“裡面是?”方木指指那個水囊。
“人。”楊學武簡短地答道,忽然又笑笑,“真他媽有創意。”
說罷,他走到水囊邊,衝還在解繩釦的警察問道,“怎麼樣?”
“不行。”那警察搖搖頭,鬆開雙手,用力揉捏著左手指,“系成了死扣,而且還浸溼了,根本打不開。”
方木湊過去,看到水囊上方被一根手指粗細的尼龍繩紮緊,並纏繞在不鏽鋼晾衣杆上,系得死死的。
楊學武想了想,轉身問負責拍照的同事:“證據都固定了?”
後者拍拍相機,示意已經固定完畢。楊學武一揮手:“先把裡面的液體抽出來,然後拿工具,把晾衣杆鋸斷。”
警察們應了一聲,分頭執行命令。
方木繞著水囊轉了幾圈,又蹲下身子仔細檢視著。的確,水囊底部的凸起顯示裡面除了液體,還有一個倒懸的人。無論他是誰,都不可能再有唿吸了。
方木站起身,向四處張望著。偌大的居民小區裡,除了來回走動的警察和幾個看熱鬧的民眾外,再沒有其他人。
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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