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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陪著她說一會兒話,見她兩隻眼睛看定了書,又覺得無從講起,只得作罷。
拿了針線在一旁陪著,偶一抬頭,忽然見杜弱纖正睜著眼睛發怔,忽然也覺得酸酸的,不自禁地落下淚來。
杜弱纖聽得動靜,側過頭來,勉強笑著:“好好的,你掉什麼眼淚啊!”
沁藍抹著淚:“我是擔心,少帥他們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和日本打一仗,也算出了我們心裡的一口惡氣。”杜弱纖出了神,總覺得心神不寧。再把目光投到書上的時候,竟忘了剛才看到哪一行。
“這燈看書累眼睛,小姐還是早些歇著罷。我聽說北平的人,都有電燈的呢,比這個亮堂多了,而且沒有菸灰。”
杜弱纖失笑:“不單是北平有,就是縣城裡,那些考究的人家,都是用電燈的。用玻璃罩罩著,小小的一圈鎢絲,卻比這個亮堂。可惜咱們碧水還沒有,以後大約也會有的。”
“嗯,小姐歇著吧,別太累了眼睛。到底還不曾好利索了,多睡覺才是真的。哎呀,下了大雨,我把窗子關嚴了。”
果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先還是一滴滴地打在窗玻璃上。這時候傾斜著,瘋狂著,像決了堤的洪水,掀起了一陣接著一陣的水浪。
杜弱纖總覺得這樣的氣候,不是一個好的徵兆。看著沁藍善解人意地把燈芯撥小了,只留一點幽暗,勉強含著笑意:“好了,我知道了,這就睡下,你也早些歇著去吧。”
沁藍應了,輕輕地關了門出去。
杜弱纖卻哪裡能夠睡得著?叩在玻璃上的雨點,像是叩到了心上一樣,一下接著一下,竟讓她心驚膽戰。
習慣性地摸一下胸前,才記起那個經長老開過光的玉珮,已經交給了風林。茫然地垂下了手,把身子密密地鑽在了被子裡,猶覺得寒意襲人。
這時候,才細細地想著龍少君盛氣凌人的話,心裡一陣陣的抽痛。自己明明知道,和風林是沒有什麼結果的。可是他每一露出的溫柔,總是讓自己要起那非份的想法。
臉漸漸地燒了起來,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嘆著氣到底還是勉強著自己睡下了。
夢裡,下著鵝毛大雪,一片片地被撕扯著,如棉絮般地紛揚而下。在雪的盡頭,有一個年輕的男子穿一件天青色的長袍,容色俊雅。
杜弱纖又悲又喜地想奔過去,卻見他的身影漸漸地淡了。心裡一急,便要喊他,卻是發不出聲音!
掙扎著醒來,想著夢裡的情景,心還“怦怦”地亂跳。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似的,好容易才咳出了一聲,喘了幾口氣。
人間久別不成悲,風林離開了一個月,那些撕心裂肺的痛,都漸漸地被時光衝得淡了。如果揭開胸腔,也許還能看到依稀的淺淡緋紅。
想到他獨力支撐的艱難,不由得把那餘下的恨意,又淡去了一些。
手心裡捏著一把沉沉的汗,後半夜便再也睡不著。到得天明,雨仍在綿綿密密地下著,懶懶地不想動彈,只一逕望著窗外。
劉舉山照例來看了她,並且為昨天龍少君的事賠了罪。杜弱纖含著笑:“沒事的,她也沒說什麼,客氣得很。”
沁藍頗不服氣,動了動嘴,到底沒有說出來。
劉舉山卻似坐立不安,軍帽脫了又戴,戴了又脫。杜弱纖的心隱隱地跳得急了,嘴唇漸漸乾澀,脫口問:“是不是前線的戰況……很激烈?”
“前天夜裡打了一仗,咱們的人數雖然少,可是守住了口子,也沒讓日本人過得來!只是上峰總是一昧地放棄抵抗,軍令已經有些嚴厲了。”
“哦……”杜弱纖應了一聲,沒敢再問。
沁藍卻脫口問:“陳奕他們……沒事吧?”
劉舉山搖頭:“沒事,死傷了不少兄弟,少帥也掛了彩!”
杜弱纖的心不聽使喚地“撲撲”跳了起來:“他……受傷了?”
“是啊,不過想來不是很嚴重。”
“他是統帥,怎麼也……”杜弱纖的心裡發著緊,脫口問了出來,方覺自己急了些,又深吸了一口氣,裝作不甚在意的模樣,偏過了頭。
“電報上也沒有說,只是寫了一個大概。杜小姐,你莫急……我先回去處理一些公務,明天再來看你。”
杜弱纖連忙欠身:“你事忙,不用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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