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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得桂姨踏進了家門,杜弱纖一臉的希冀:“找到他了嗎?”
桂姨搖了搖頭。*
杜弱纖的心忍不住沉了下去,明明是個相當熱忱的男孩子,難道是因為怕得罪了龍家,而不肯施以援手嗎?
“羅先生在半個月前就回上海去了,所以我沒有找著人。”
“那……那可怎麼辦?”杜弱纖急得在房間裡團團亂轉,“這裡也住不得,我又舉目無親的,除非回了東北……”
“那可不成,現下戰爭打得緊密著呢,小姐孤身一人,怎麼可以去呢?”
就算是回了東北,大約也沒有自己的立身之地。
“然則又怎生是好?在北平,我是舉目無親的,實在不知道……”
“小姐且耐著性子再捱兩天,我去北平打聽著了一個訊息,可能嘉峪關那邊的軍隊,要轍回來了。”
杜弱纖立刻一喜:“碧水軍要回海淀了嗎?可是我住在這裡……”想到長著兩顆黃板牙的大嘴,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遠遠的,晚寺的鐘聲清朗悠遠地傳來,像是敲在了心上一般,又是喜又是憂。
“如果小姐不嫌棄,晚上不如和我一同睡……”
杜弱纖立刻像是得著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握了桂姨的手:“好啊,桂姨,你待我真好。”
桂姨嘆了口氣:“可憐的小姐啊!”
胡亂地用手巾擦了臉子,也沒有原來的考究,兩個人就上床背靠著背地睡下了。
桂姨奔波了一天,很快便睡得沉了。杜弱纖卻是輾轉反側,無法成眠。按理說,碧水軍也該回海淀,自己的苦日子便算出了頭。
正如桂姨說的,風林就是自己的主心骨,有了他在身邊,什麼事都不怕的。
雖然報紙上解說,退守嘉峪關是因為**增援不及。但總是打了敗仗,不知道他又會瘦成怎麼樣子。但是,人回來就好。
一時擔心,一時歡喜,竟是到了雞叫,仍沒有睡著。
看著窗戶裡透出了濛濛的亮色,才迷迷糊糊地有了睡意。桂姨素來習慣早睡早起,輕手輕腳地怕驚醒了杜弱纖,她也就只作不知。
忽然聽得窗下有兩句議論,總是姐弟倆在爭吵。自己住在這裡,真是吃白飯的。風林離開的時候,也不曾想到要留什麼體己下來,原來是一應都備得齊的,誰料到被龍少君洗劫一空。
腦袋頓時清醒了過來,再也睡不著,乾脆也翻身起了床。這時自然也不好叫桂姨進來服侍,自己梳了兩個辮子,胡亂地用冷水拭了臉。
只覺得氣有些悶,暗自算了算日子,想來風林撤軍,只在這幾天,便咬著牙關再熬上幾天罷了。
實在怕面對桂姨的兄弟,看著桂姨在灶下忙著,也不敢提吃早飯的事,只說出去走走。
冬天的景象自然是一片蕭條,天空的星辰還留著淡淡的痕跡,一早上的氣候,果然是冷到了骨髓的。
走在山路上,也顧不得七高八低,只覺得胸中有一口氣,怎麼也逸不出去,咯得格外的難受。若隱若現的痛,也說不上是為了哪一樁。
心裡隱隱地明白,若不是風林回來,自己早晚還是會被逼得離開這個農戶。那時,自己卻又到哪裡安身呢?桂姨又是窮的,若不然借上幾塊錢,還能去租一間公寓,苦挨著度日。
一時間翻來覆去地想了許多遍,仍是找不到辦法。因為肚子餓著,身上便覺得格外寒冷。緊了緊身上的狐毛大衣,忽然眼睛微亮,想著有一種行當叫“典當”的,這件大衣許可當些現洋,付上半月的房租。
可是沒了大衣,自己又得被凍得半死。一時進退維谷,也沒了主意。
思前想後,仍是隻得慢慢地走了回去。桂姨已在門口左顧右盼,看到她的身影,頓時吁了口氣:“小姐可算回來了,怎麼早飯也不吃,還在外面呆了這許久?空著肚子吹山風,往後容易得肚子痛的病。”
杜弱纖見她自己的關愛出自真心,也是一團的感激。
“怕麻煩了你們……不好意思。”
“不用怕的,先生走的時候就給我結了兩個月的工錢,可惜我全數給了我家的那個死鬼!兩個孩子要念學堂,總不能苦了他們的。剩下的一塊現洋,又給了我弟弟。這個沒良心的,竟然還嫌咱們白吃乾飯!”
杜弱纖更感歉然,滿肚皮的話,又不知道怎麼表達,只得沉默下來。
“快,吃早飯罷,也不能像以前那麼考究,小姐將就著填飽了肚子吧。”
桌上的粥薄得可以照見人影,一張烙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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