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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君輕蹙了下眉頭,不太習慣他這樣的表情,淺笑道:“名字不過是個稱號,叫什麼都無所謂。”
秦翊諷刺地輕笑道:“是嗎?為何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我卻是最後一個才得知?我在你心裡究竟佔了怎樣的一個位置?”
燕君皺著鼻子湊近他身前嗅了嗅,調笑道:“你喝酒了嗎?怎麼聽起來有些語無倫次?”
隨著她的靠近,秦翊的呼吸也跟著急促,三個月的軍營生活,卻讓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心。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就會想起她,想念她,成了他每晚藉以聊慰之事。
原以為回到酈城,可以見到她,是他最為期盼之事,誰知今夜卻聽到了他最不願聽到之事。她竟然愛上了穆青雲,那個傳說中驚才絕豔、少年得志的楚國智多星。
有一股壓抑的情緒需要及時地舒展,秦翊深喘了口氣,伸出猿臂將她攬入懷中。他的手臂不斷地縮緊,害怕她不知何時就會離他而去:“君彥,我……”
鎧甲上金屬的涼意,讓燕君怔了一怔,他急促的心跳聲,頓時讓她明白了一切。沒錯,她是感情遲鈍,可是如今這當口了,倘若她再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那她真是白活了。
他究竟是何時對她生出異樣感情的?
為何她一點察覺也沒有?
怕他說出了不該說的話,從而影響了他們之間的交情,燕君及時地打斷了他,提腳往他的腳面上狠踩了一腳:“你丫的,竟敢佔我便宜?活膩味了,是不?”
秦翊悶哼了聲,這一腳踩得不輕,迫使他不得不鬆開了手。他有些受傷地望向她,帶著哀傷的眼神,他如何不明白她的用意?
燕君迎視著他如此哀慼的眼神,面上一陣尷尬,彷彿自己是離棄了他的負心汗一般。
“喂,你別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好像我欺負了你一般。”她說得心虛,對於他,她也說不清是什麼情愫。說愛吧,談不上,說喜歡吧,有一點。
可是她更希望他們之間能維持從前的關係,聊得來,相處愉快,難道那樣不好嗎?為何非要跟情愛扯上關係?
秦翊氣哼了聲,冷著臉說道:“不就是你欺負我了嗎?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你可知我這三個月來日夜都在想你?臨行前你打我的那一拳,我一直都不肯讓軍醫給我塗抹傷藥,因為感覺到疼痛,我才能想起那是你打的,是你留給我的紀念。就算是將士們暗地裡取笑我,我也無所謂,我只要一想到你,我心裡都覺得甜。你這女人為何如此吝嗇?什麼東西不好送,非要送我一拳?哪怕就是送我塊石頭,我也會當寶貝一樣存著、護著,總比我一連被將士們取笑了數日來得強。”想起那些日子的委屈,他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左眼,彷彿那裡的傷仍在。
燕君不由地咋舌,他、他……
這男人未免太可笑了些,卻也讓人感動,可那又怎樣呢?愛情並非施捨,她如何能因為對方愛她,她就必須同等地回報呢?
秦翊似打定了主意,要將心中的話一下子傾倒,繼續說道:“我想了你三個月,急切地想回來見你,我以為一切都會變得很美好,可是你卻突然說你愛上了穆青雲,愛上了那個男寵。你說,我到底哪裡不如他?哪裡比不上他?”
燕君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愛情這回事,她也是初入門的菜鳥,沒有太多的研究。只是感覺對了,時機對了,人也對了,一切也就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正如她和穆青雲,一開始她也對他沒有什麼好感,只是相處久了,逐漸生出了情愫,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至於秦風,或許對他的感情來得濃烈些,但卻是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一切皆是枉然。
那麼秦翊呢,他又屬於哪種狀況?
“你一定是喝醉了,趕緊的,向後轉身,回到宮宴上去。剛才的話,我當什麼也沒有聽到。”直覺地,不想傷害他,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在自己有為難時,毫不猶豫地站在自己身前之人,她不想失去他這位朋友,亦或知己。
燕君推搡著他,想要勸他離開,希望他能領會自己的意思,適時地抹去一切,回覆到從前的關係。
然而今夜的秦翊,是真的下定了決心,不撞南牆心不死。
他淒涼地笑著,說道:“君彥,我知道你已經有了所愛之人,我無法說服你放棄他。但是我也要告訴你,我不是會輕易放棄之人,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我就會堅持到底。”
他忽然神色一變,一抹奇異的光芒從他的眼底迸發,他的雙手扶住了她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