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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沒有,還是先不說為妙。
玄天宗本如秋水寒潭般森冷的雙眼,卻如悄然泛起波光。或者他想起了三位絕代才華的師兄弟們,共同承訓於極樂真人座下的美好日子。
但這到底是什麼禁忌?為何在九華仙宗,煉體士追求長生之道,就是大逆不道?玄天宗卻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圖,而是避開了這個話題,良久沉默不語,而沈皓也不敢再問。
陸小汁望著這山谷的一切,巨石,青潭,流溪,垂瀑,巨蟒,巖羚,還有石屋,屍骨,那石頭上雕刻的紋路,眼神逐漸迷離起來,似乎覺得即使是一草一木,都彷彿深蘊著難以言喻的古意和道韻。
她耳朵里根本就聽不見師父的言語,眼中只有那無盡的古韻悠悠。這是一代仙賢極樂真人曾經修真之谷。他所觸控過的每一塊青石,走過的每一個印跡,都曾代表著他追索仙道和星辰奧妙的無上真意。
可是這些無上真意,都已如那具不朽的屍骨一般,已永久塵封了。
玄天宗長袖一抖,微風過後,吹起那屍身上的灰塵。待灰塵散盡,那屍身已是片塵不沾,鮮活的儀態栩栩如生,連肌膚的紋裡也清晰可見,透著些許的紅潤和光澤,便宛如睡著了一般!
玄天宗呵呵地笑了幾聲,手指在那屍身的額頭上輕敲了敲,竟然發出如銅聲般的錚然嗡響!
他笑聲中卻充滿了悲涼和無奈之意:“極樂真人享壽八百載,五百年前便已度過幽冥劫,三次衝星辰劫,已是九華仙宗第一人。但縱然如此,他老人家仍然在第四次衝擊星辰劫時失敗,魂歸星辰大海。”
沈皓忽然覺得有些奇怪,暗想既然極樂真人是玄天宗的師父,為何他口稱師父,卻要稱為真人呢?
“真人如果是死了,為何屍身卻能如持不朽,竟好像神骨一般?”沈皓望著眼前這尊如活人般的屍骨,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這……或者是他老人家的另一種長生不死罷!”玄天宗悠悠一聲嘆息,但嘆息聲中卻道不盡的滄桑無奈,說不完的艱深苦澀。
沈皓吸了口涼氣:“對於修士來說,莫非長生不死,竟是這般艱難?”
“長生不死,不過是春秋大夢罷了!多少人,便如極樂真人這般,將數百年辛苦換來的歲月,都虛度在苦熬歲月中,卻終究不過一個空字!”玄天宗眸子中凌厲的光芒一閃而過,彷彿黑夜中的星辰那般明亮而灼目!
沈皓若有所思:“長老的意思是,將一生之力,致力於求仙問道,卻不理世俗之事,是很愚昧的事情。然則我這麼努力的修習煉體術,卻是為何?”
玄天宗哈哈大笑,笑聲舒暢而歡欣:“哈哈哈!沈皓,我就知你,心懷野望,不甘屈於人後。野心,只有一顆野心,才是修習煉體術的真正天賦!這個道理,這世間根本就沒有幾個人懂得!”
陸小汁一臉的疑惑:“師父,為何野心才是真正的天賦?”
“小汁,你可知為何我會收你做弟子,修習仙術?”玄天宗反問道。
陸小汁搖了搖頭。
“因為,修習仙術者,卻需心性淡泊,不羈於生死,以逍遙無為之心修仙,方可追索無上仙道。這是你的天賦,你因此能夠解悟到這山谷中極樂真人所留下的處處真韻道意。然而多少偉大的修士賢者,即使是明智達慧如極樂真人,對於長生不死,追仙問道,太過於執著,反而忘卻了世間真正的歡樂趣離別苦,這豈非舍大道而求小道?”玄天宗話鋒一轉,“可是!修習煉體術,卻截然不同,它需要一顆野心!真正的野心!”
沈皓也聽得如雲山霧裡的,搖頭道:“我不明白,請長老解釋。”
“沈皓,你以為仙術和煉體術,誰高誰下?”玄天宗凝視著沈皓的眼睛。
沈皓道:“世所公認,仙術終究比煉體術要高一個檔次。當然,如果能夠修習到長老這樣的境界,亦可與仙術並駕齊驅了。”
“錯!”玄天宗厲聲道,“煉體術要勝過仙術!”
沈皓與陸小汁一齊愕然,望著這鬚髮皆張的玄天宗,忽覺他的整個人的神態,似乎在瞬間都發生了變化,一種難言的氣勢,浸漫了周身,如一張蘊勁而張的弓,只微微仰首,便如箭頭怒對蒼天!
“這是煉體士該有的一種信仰!也是一種不羈的野望!”玄天宗幾乎是怒吼了起來,雙腳踏定在青潭邊,似乎整座山谷,乃至於整座極樂峰,都被玄天宗踏定在腳下。這種絕大的氣勢,讓他蒼瘦的身軀,幾乎如一柄怒劍,直立上蒼空一般,只有森寒而不屈的冷意!
玄天宗猛一跺腳,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