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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是本殿下不讓人去喚你的。”老劉話還未說完呢,門檻上已然蹦出來個十四五歲年紀的端端少年郎,白淨面板,桃花眼眸,玉冠紫衣,好一個俊雅人才。
少年紙扇輕打手心,口中對將軍說著,一雙炯亮眸子卻不停在往青娘身上看:“哦呀,瞞得好緊呢,難怪夏天時父皇要給你婚配你不要,原來是……嘿嘿~~~”
好似要從眼前這個平常女子身上尋出些與眾不同,看看到底是如何的女子方能讓多年清冷的大將軍動心似的,那視線從青孃的眉眼髮梢一直看到了腳上青花繡鞋,方才遊離開來……畢竟少年心性,眉眼之間的失望毫不遮掩。
雖不帶惡意,只那與生俱來的天家冷傲,卻讓青娘沒理由的生出不痛快。她雖識不了多少字,無甚好文化,卻也是個好強的人呢,小時候挑不動水被打了,也不求人,自己換了小桶寧可多跑上幾趟也要把活兒幹完;才進了繡房,笨手笨腳,不知道被嘲笑過多少次,最後不也是當上了一品繡衣娘?只因為穿得舊些,長得醜些就要如此表情麼?這樣的太子將來可當不了好皇帝。
一瞬間方才被將軍當街輕吻的羞窘淡然無存,青娘淺淺笑了笑:“民婦見過太子殿下,不打擾殿下與將軍大人。”
她自是有自知之明的,一個“將軍大人”便生生隔開了二人好容易才貼近了些許的距離。從將軍懷裡攬過川兒,兀自款款向後院方向走去,話雖謙遜有禮,分明不亢也不卑。
冰涼指尖拂過溫熱胸膛,玄柯心中沒來由一瞬空落,斂了神:“殿下今日所來為何?”
哪兒有女人步子這樣軟呀?說她沒腰麼,她又偏偏站得婷婷嫋嫋;說她有骨麼,她卻又走得這般虛虛軟軟,蛇一般莞爾……倒也是個執拗的奇怪女人。太子玄銘收回視線,彈開扇子嘻嘻笑,皇家子弟最是懂得察言觀色的,只一眼就看出將軍被這女人吃得死死的。
“嘻~~,七皇叔你在哪兒找得個這樣奇怪的嬸嬸?”
玄柯兩道劍眉凝起來,語氣復了一貫嚴肅:“殿下再不得亂稱呼,再要如此可不教你武術。”
玄銘才不聽,調皮眨著眼睛,白淨笑臉上好不得色:“得咧~~,不叫皇叔難道叫你玄大人麼?天家之姓,‘玄大人’可只有父皇才配得叫……除非哪日七皇叔也做了皇帝,不然我可不敢,呵呵~~”沒意識地說著不要命的玩笑話,拖著玄柯的手臂就往廊上走去,哪兒注意到玄柯一瞬沉下的臉色。
“走啦,七皇叔快些個,帶你去見我的新師傅。”
小太子這話說得卻是不錯的,早些年先皇去江南巡遊時帶回來個溫潤小兒,時年不過五六歲上下,端端肅靜的性子。先皇雖從未給他策定身份,對他卻似十分寵愛,賜予皇家玄姓柯名,將他一直留在身邊讀書寫字。
許多大臣曾暗自猜測,怕不是皇上早先在外頭私生龍種,來日或可成下任九五之尊,故而對玄柯萬般友好巴結;只玄柯生性清冷,每日不是詩書藥理,便是舞劍吹笛,少與人交際攀權,再加先皇除了將他留在身邊,最終毫無其他表示,最終還是讓各方勢力死了心。
這也正是為何當今皇上登基一年便利用各種原由將兄弟子嗣趕盡殺絕,卻唯獨只把來歷不名的玄柯派遣漠北的一大原因。雖然不無讓他自生自滅之意,卻也終是留他性命一條。
……
後院植著叢叢冬青,青娘抱著川兒從廊上走過,那在漠北少見的滿目蔥綠直看得鬱悶的心境轉瞬舒坦起來。她從來是個善於自我圓說的性子,此刻早把自己安慰了個夠,醜就醜些又有什麼,反正我與你們半點關係也沒有……改日我換了好臉,沒準讓你們慚愧個不行呢。
心裡想著事,卻沒注意到腳前忽然駐足的一雙緞面黑靴……一個不慎,腳尖把那名貴黑靴將將一踩,直踩得主人“喲”一聲輕呼。
“夫人……”有溫潤嗓音在頭頂上方響起,只青娘抬起頭來的瞬間,那主人卻凝眉失了言語。
這世間有一種男人,你說他濫情他不是,你說他風流是冤枉,因他即便不說話,那眉宇間卻分明的一股多情流露,遮不住,藏不了。你愛他,他對你不近不遠不承諾;你恨他,他亦對你不怒不笑不慚愧,反正是你先纏上的他,他不過只是臥在樹下打了個盹,醒來身邊忽然多了個人罷,須得負什麼責任?
天生的桃花,累累的情債,卻仍舊兩袖如風,博一世清譽——蕭木白便是如此。
江湖第一公子蕭木白,溫潤如玉,清風爾雅,為人親和好言語,善攻心計觀天象,文武皆精,黑白兩道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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