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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壇外面,森森跪著幾百名白袍之人,巨大的面具遮蔽在他們臉上,上面雕著獰厲兇惡的怪獸之狀,看上去詭異之極。只是這些面具上的怪獸,也一樣沒有眼眸,空洞的眼眶也仰視著蒼天。
在鼎中碧火的圍繞下,所有怪獸都化成了碧色,只是它們的眼眶卻是漆黑的,透出無法照耀的陰霾。
而相思與楊逸之緩緩落下的方向,正是祭壇的最中央。
整座祭壇,廣大而深邃,上面空空落落,沒有一絲東西,除了那些翹首仰望的怪獸們。
而兩人所落處,卻正是此處。
相思一驚,看這祭壇與這些人如此怪異,只怕正在舉行什麼祭奠。
江湖廣大,往往在人煙稀少之處,存在著許多上古的宗教,用神秘的儀式來傳承他們的教義。這些宗教大都諱莫如深,最忌諱舉行儀式之時,遭人偷窺。若是兩人闖入的正是這種地方,只怕會有莫大的麻煩!
相思有心避開,但周身真氣渙散,有心無力。正憂急之間,兩人已重重摔落在了祭壇上!
地上跪拜之人忽然一齊抬頭,他們面具上的眼眶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化,變成平視,數百雙深陷漆黑的眼眶全都凝視著相思二人,合著面具那毫無表情的陰沉沉的臉,顯得極為陰森可怖。
嘭的一聲響,四隻鼎中的火堆一齊炸開,滿空都是飛舞的巨大碧色火團,飄飄搖搖地懸浮在空中。
那祭壇上雕刻的怪獸之像,也都已經改變了形象,無數點被火團映耀成碧色的漆黑虛無之眸,竟全都垂了下來,四面八方凝視著悄然站在祭壇最中央的兩位不速之客。
深谷中寂靜無聲,只有這無數雙空眸,在森森凝視。
相思知道他們的處境非常不妙,這些宗教都十分原始,擁有種種古怪的禁忌,一旦發現侵入、窺探者,往往就要用血來守住他們的秘密。
也許,他們兩人的血,也將化成碧色,佈滿這廣大的祭壇。
碧色湧動,宛如無際的潮水。
相思禁不住一聲驚呼。
這聲極輕的呼告將楊逸之從深深的昏迷中喚醒。
他緩緩睜開雙眼。體內那肆虐的掌力讓他幾乎不能思考,但他仍能感受到這強烈的危險,他勉強起身,將相思拉到身後,雙袖無風而動,似乎要將生命最後的光華凝成那曾傾絕天下的風月之劍,帶著她走出這座妖谷。
哪怕這將燃盡他的生命,讓他陷入萬劫不復。
靜寂之中,那些人突然發出一陣悲嗥,紛紛跪了下去。
他們狂烈地扭動著身軀,一面悲嗥,一面向兩人爬了過去。相思一驚,就見他們的雙手在地面上拍打著,彷彿在傾訴著什麼。但數百人一齊嘯舞,這聲音實在太過嘈雜,她什麼都聽不見。她緊張地四顧左右,卻無處可退。
因為這些人已將整個祭壇全都包圍起來了。
楊逸之踏上一步,雙袖抬起,宛如一雙帶血的羽翼,張在相思身前。
報恩未竟,他就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那些人的悲嗥之聲越來越強,他們帶著的面具剝落,顯出一張張悲痛欲絕的臉,淚水在這些臉上縱橫流著,他們伸出雙手,似乎在向相思乞求著什麼,但他們彷彿又在深深地懼怕,只在她四周悲嗥,卻不敢用他們的手觸到相思的衣衫。
相思緊緊蹙起了眉頭,她陷入了困惑。
隱約地,她感知到,也許自己已經成了這祭祀的一部分。
那些人呼號無望,重又站起身來,向兩人圍攏。楊逸之雙袖猛然舞動,光芒倏然一閃,竟顯出鮮豔的紅色。
他要不惜一切代價,帶著相思闖出。
那紅色中盡是肅殺。相思一驚,急忙拉住他的手:“不!不要傷害他們!”
她從這些人的眼睛中,看出了傷痛與乞求。
楊逸之勉強凝聚起來的劍芒,倏然渙散。他不得不這樣做,否則,沖天而起的劍氣,就會將她也一起刺傷。
一口鮮血噴出,與他的那襲白衣,立即就被滿空碧光吞沒。他再也無法負荷體內那沉重的傷勢,軟軟倒下。
那些人流水般圍了上來,相思驚惶道:“不要傷他!”
那些人恭謹地行了一禮,讓出一條路來。
路的盡頭,是一頂簡樸的轎子。
相思知道,他們要帶她走。她不知道,他們要帶她去哪裡。她沒有猶豫,只是扶起楊逸之,緩緩步入了轎中。
她從他們的眼睛中,看到了苦難。
轎子四周都遮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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