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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可以跟他們說你恨我,恨我傷了你,傷了你的妻,都沒關係,反正……我也不見得就不恨你……”
最後一句,她的聲音低下去,頭也低下去,深吸了一口氣,抬腳朝門口走去,步子仍舊帶著幾分不穩。
在邁出門檻前,百里婧又回過頭,沒看韓曄,而是注視著林岑之道:“三師兄,明日內場考試結束,你若是想找我,就去城東左相府,我的夫君是左相的大公子,你稍作打聽便會知道,整個盛京城應該沒有人不認識。”
林岑之呆若木雞,半晌才僵硬地點了下頭,應道:“好、好的……”在百里婧跨出門檻的那一刻,林岑之反應過來,追上去道:“婧小白!我送你回去吧!你一個姑娘家大晚上的不要亂跑啊!”
林岑之離開了,木蓮不好再留在這裡,看著佇立在原地面色平靜如死灰的男人,她張了張口,卻沒說出一個字來,只是在臨出門時問道:“主子,您這是何苦?”
來時的路開滿了燦然的花朵,從單純青澀走到甜蜜溫存,然後,再從甜蜜溫存倒回素不相識,一步一步後退著走。天地間巨大的悲喜都藏於這小小的一方雅室之中,夜色昏沉,幾盞小燈的微弱光亮下,他雖著一身白衣,身後的影子卻黑暗一片,涼颼颼的冷。
他們相愛以後,因年齡和性格相差許多,鹿臺山上的眾人總是笑話婧小白,笑話她整天追在韓曄身後叫大師兄,竟不像戀人,倒像是無賴的小師妹對大師兄糾纏不休似的。
婧小白被這些笑話刺激了,從此都不肯再叫他大師兄,而是指名道姓地直呼他韓曄,她以一種平等的目光渴求著得到他同樣的平等注視。
大師兄是大師兄,韓曄是韓曄,大師兄是很多人的大師兄,而韓曄卻只是婧小白的韓曄。
不一樣的。
今日,她早想得清楚,彼此間的關係早已不似從前,分手後的兩個多月裡,她第一次對他說話,叫的是……大師兄,她說,我不見得就不恨你……
究竟是如何走到今時今日這種境地,全世界都是敵人,而他不過想要護一個女孩周全,為何竟這麼難?
……我不見得就不恨你。
恨我沒有關係,一點都沒有關係,最難過的是我愛你,但我……不能說。
在岔路口與鹿臺山上的四位分道而走後,司徒赫等人相攜著去黎戍的戲樓聽戲,墨問也未直接回府,而是在長興街上轉了一圈,看到了那輛載著她的馬車停在了“碧波閣”前,心裡多少有了點譜。
繞了一圈,還不肯回府,車伕只當他想透透氣,便驅車到了僻靜的護城河邊。
其實,墨問哪裡是想要透氣啊,他只不過是在想往日的舊情人見了面會說些什麼。他沒這種經驗,實在想不出,也猜不著他的妻會有什麼反應,情緒是否會大起大落,平日裡那個舊情人不在,她都常常失控,現在面對著面,她能安安分分地敘舊?
他反正是不信的。
但作為一個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好丈夫,若是貿然闖入他們師兄妹的聚會,肯定會惹得她不高興,且將他苦心豎起的良好形象也顛覆了不可。他焦躁地算著時辰,想著待時候差不多了,就去碧波閣外接了她,順道一起回去,什麼可乘之機都不給別人。
初夏的風呼呼地吹過護城河畔的垂楊柳,攜著河水和青草的味道一陣一陣拂過鼻端,周圍安靜異常,只聽見馬蹄的噠噠聲和車輪的滾動聲。
墨問的耳忽地一動,沉黑的眸子一眯,敏銳地射向厚厚的布簾之外,果不其然,車前賓士的三匹駿馬忽然齊齊揚蹄,發出幾聲受驚時的嘶鳴,差點沒將車廂整個掀翻了過去。
來者不善。
完全不打一聲招呼,連隻字片語都不詢問,彷彿早已知曉車裡坐的是誰,四周黑暗中破空之聲接二連三,數不清的箭矢朝著偌大的車廂一齊射來,周圍空曠,連可以躲避之處都無。
遠山大驚,忙抽出腰間的軟劍,飛掠上了車廂頂部,將射來的箭矢擋去了大半,奈何車廂太寬,利箭如麻,無休無止,遠山身中利箭滾下了護城河,發出“撲通”一聲水響。沒了他的阻擋,不一會兒,華彩的車廂被射出了數不清的窟窿,料想裡頭坐著的人恐怕早就被射成了篩子,密密麻麻的皆是洞眼。
半刻之後,破空之聲消失,彷彿有人在黑暗中下了命令,那支看不見的隊伍如風般迅速遁去,只留下護城河畔一座插滿了箭矢的馬車廂,車廂前懸掛著的兩盞燈籠隨風飄動,而手握韁繩的馬車伕身中無數支箭,早已成了“刺蝟”,三匹駿馬,一匹倒地,一匹重傷,一匹在仰天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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