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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危機,他的神情仍舊無一絲慌張,似乎看不見黑衣人兇悍的眼神和森冷的刀光。
“聾了麼?晉陽王世子,將地宮的鑰匙交出來,就放你一條生路!”黑衣人見他不答話,又喊了一句,即便聽說了這位世子的出身,他們卻仗著人多壯了膽子,如此精密無縫的阻截,即便他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韓曄如海般深邃的星眸平靜地直視著前方,眉梢微微一挑,開口道:“從未聽說過什麼地宮,各位怕是找錯人了,請讓開。”
他如此有彬彬有禮,語氣不溫不火,嗓音平穩無波。
“少裝蒜了!交不出地宮鑰匙,這兒就是你的葬身之地!”黑衣人嗓門拔高了幾分,隱隱有些不耐煩了。
韓曄掃視了一圈持刀的黑衣人,開口還是沒什麼起伏:“如果真的沒商量,那麼……”
話音未落,他的白衣如鬼魅般閃移,不過眨眼的功夫,除了方才開口說話的那個黑衣人,其餘全部倒地。
那唯一活著的黑衣人驚恐地後退,韓曄卻並未出手,而是步步進逼,故意賣了個破綻,黑衣人以為抓住了時機,森冷的刀鋒在韓曄的肩膀處劃下一道深深的傷口,他身上穿的是錦繡白袍,鮮紅色的血染在白衣上,看起來異常刺目。
韓曄將前路鎖死,只給黑人留了往醉巷出口的通道,果然,黑衣人剛持刀遁去,便被巡城的京衛軍一舉擒住。
京衛軍們隨後循著血跡追了過來,時間算得不早也不晚,恰看到韓曄捂著肩上的傷口靠坐在牆根處,而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群黑衣屍首,有京衛軍士兵上前喝問,韓曄默不作聲地亮了腰牌,那些京衛軍忙跪地拜倒:“參見晉陽世子!您傷勢如何?”
韓曄唇邊帶笑,眉間微蹙,艱難地扶著牆起身道:“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勞煩各位送我回府。”
“是!”京衛軍校尉一揮手,立刻有人上前攙扶韓曄。
韓曄沒站穩,按著肩頭的傷又跌了下去。
“世子!當心!您的傷看來不輕啊!”京衛軍校尉忙親自來扶韓曄,又例行公事般地詢問道。“究竟出了何事?”
韓曄苦笑:“小王不知。”
處於如此尷尬敏感的位置,即便遇到傷你性命的刺客,也要想著如何才能不打草驚蛇,也許這些黑衣人只是試探,不聲不響殺了他們固然容易,卻會招致更多有口難辯的麻煩。
可如果他遇刺的事鬧得人盡皆知,是京衛軍將重傷的他從刺客手中救出,那麼,他此後至少可以名正言順地帶上護衛侍從隨身護駕,起碼,性命有了保障之餘,也會稍稍將視線從他身上移到黑衣人上。
雖然,非議在所難免——為何刺殺事件偏偏只針對晉陽王世子,為何近月來他一直是非不斷?
維護京城治安的京衛軍也算立了大功一件,護送受傷的晉陽王世子回府,且拿著這事兒到處炫耀,不消一夜,整個盛京都知道,晉陽王世子曾遭遇刺客襲擊而重傷。
“校尉大人送到此處便可,莫驚動了我的家人。”韓曄在晉陽王府的拐角處便下了護送的馬車,對京衛軍的校尉致謝道。
“應該的。世子保重。”不想驚動了新婚妻子,這是人之常情,校尉對他行了個禮就揮揮手讓隨從撤了。
韓曄身上罩著一件暗色的披風,將受傷的位置擋得嚴嚴實實,回到晉陽王府時,府中燈火通明,守門的韓文韓武迎上來道:“爺,這麼晚了,您又去喝酒了?多事之秋,叫屬下如何放心?”
韓曄的星眸如此平靜,淡淡道:“無礙,這不是回來了麼?”
穩步走上層層階梯,入了府門,繞過迂迴長廊,卻沒進亮著燈盞的臥室,而是徑自往書房的方向走去,身後臥室的門突然大開,有道溫和的女聲從後面喚道:“夫君。”
韓曄停下腳步,眉目淺淡地望過去,眼神無喜無怒:“何事?”
臥室前立著一道纖弱的身影,素色衣衫,釵環齊整,盈盈笑望,溫婉地開口道:“明日是浴佛節,與夫君成親後第一次去寺中禮佛,落兒特備下了散與市人的舍緣豆,不知合不合夫君的心意?”
韓曄淡淡一笑:“一切由落兒做主便好。”
溫和而又信任的口吻,讓人聽來毫無壓迫感,韓曄說完,側過身,重新朝書房邁去,“吱呀”一聲響,書房的門從裡合上。
走廊拐角處重新空了,昏黃的光從臥室中灑出來,有門檻橫在那裡,將百里落的身影照得歪斜了一截,如同自尊倒在了黑漆漆的夜色中,貼身侍女春翠低著頭一言不發地站在百里落身側,不敢插一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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